“不管谁为帝……”闻景晔深深望着他,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薛琅隐隐察觉不安,警惕地注视着闻景晔一举一动,却见对方忽而往床上一躺,攥着他的被子闻个不停,“不管谁为帝,反正我今夜就要睡这里。”

薛琅懒得与他争辩什么,也上了床,还把自己的被子统统抢了来。

闻景晔不阻止,甚至还往床里头缩了缩,甚是乖巧懂事。

等夜深人静,薛琅睡熟了,自己循着热度抱过去时,闻景晔才弯了嘴角,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捏着对方的耳垂面颊,低下头狠狠亲了一记。

唇舌间熟悉的味道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许是感到不舒服,薛琅哼了一声,闻景晔立刻顿住,屏住呼吸,盯着薛琅直到他的呼吸重新绵长规律起来。

他自幼无人教导,所以不被礼法所缚,知道自个儿喜欢薛琅,就顺着心意做,从不管这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个男子,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世俗会怎么看他。

他想要的东西,就会拼了命的去攥在手心里。

至于太子,他生来万千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不会开窍,不知珍惜。

翌日清晨,薛琅早早起来洗漱穿衣用早膳,将还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闻景晔忽视了个彻底。

薛府伺候人的奴才往床上看了一遭又一遭,那目光,可不清白。

等薛琅出门时,闻景晔才叫他,“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了。”

薛琅恍若未闻。

等府门大开的时候,府外正正经经站着七八个武士模样的人。

“薛大人,我们奉太子命令前来随行,护大人一路周全。”

薛琅:……

跟在他身后的闻景晔一瞧就露了笑容。

这可都是太子身边身手最好的护卫,没想到一个不留全派给薛琅了。

这样最好。

薛琅不会武,也看不出他们的厉害之处,言语间也不大在乎,只点了头让他们跟在队伍后头。

随即薛重唤召了人,浩浩荡荡的随从自薛府踏出,乍一看去竟有将近百人之数。

薛琅嘴上答应的痛快,但没铺好后路之前,他是极怕死的,这些人几乎动用薛府所有的壮实家丁。

就是太子的几个护卫,见了这阵仗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于是这么大一支队伍,在百姓的指指点点下,慢慢悠悠地出城去了。

东宫。

屋内熏香缭绕,太子妃拿着食盒走进去,一推门就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她慢慢上前,道,“殿下,妾煮了银耳莲子粥,你也别老看公务,公务这么多,歇会儿吧。”

太子将毫笔搁下,问,“几时了。”

“巳时三刻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太监通传,“殿下,薛大人已经走了。”

太子微怔,“走了?走了多久了。”

太监回,“现在约莫已经出城了。”

太子沉默半晌,无声挥手,让太监下去了,他摸着手下的奏折,神色却有些恍惚,低声道,“他是不是怨了我?”

太子妃有些不大明白,“谁?薛大人吗?”

然而太子似乎并未同她说话,自顾自道,“不然怎么离开也不同我道别。”

太子妃张了张嘴,声音却有些哽住,其实她与太子大多时候都是这样。

不是没羡慕过其他夫妻相敬如宾,太子对她也是极好的,只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缺了什么呢?

直到她提着食盒出来仍旧在想,候在殿外的宫女迎上来,“主子。”

见太子妃神色不对,便问,“是太子不爱喝银耳莲子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