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上树,树影晃动,他的身形几息功夫便消失了。

没了马夫的马慢慢停下。

一匹红鬃烈马破风而来,身上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高束,额上绑着没有任何装饰的红色额带,随着骑马之人拉紧缰绳,烈马抬蹄嘶鸣之际,如天边红云般落了下去。

“薛琅,”烈马在囚车前缓缓踱步,“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焦躁的马蹄和喷嚏声。

谢承弼一枪刺进帘子,马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车帘被挑起,薛琅微微抬眼,眼底无波无澜,他整好衣袖,慢步下了马车,神色平静如一潭死水。

“薛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谢承弼长枪直指他眉心,“你可有悔?”

悔?

薛琅轻笑。

谢承弼眉头拧起。

此人虽卑劣,可的的确确生了一副好皮囊,嘴角破开笑容时,比那牡丹都盛国色,苍白面容上裂开一道鲜红伤口,应当是刚刚被弓箭所伤,衬得此人更是妖如鬼魅,形同毒蛇。

薛琅抬起眼皮,在牢狱中被折磨过的嗓子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我的确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