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月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薛琅,默默退下了。

薛琅一掀被子,自己下去倒水,只是脚尖刚沾地,忽然头一晕,跪了下去。

他甩了甩头,神志却越发不清醒,他心中一凛,猛地看向闻景礼,“你……”

闻景礼垂下眼,轻轻抬手,袖口钻出一条碧色小蛇缠在他指尖,正嘶嘶吐着蛇信。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骗你,那的确是医师开的调和之药,”他话音一顿,静静抬起眼,“只这方子里有一味虫引,与你身体内残余的蛇毒作用,会让你变乖一些。”

薛琅猛地攥住他衣袖,刚要去掐闻景礼脖子,闻景礼忽然拨弄了下床帐上挂着的金色铃铛。

清零声响,薛琅眼中最后一丝神志慢慢褪去,他死死将衣袖抓出褶皱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漆黑双眸失了颜色,变得有些呆滞。

“兰玉,”闻景礼将衣摆从腿上掀开,“坐过来。”

薛琅站起身,慢慢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闻景礼的脖颈。

闻景礼眸色深深望着他,四是要从他那张素净白皙的脸上盯出个洞来,这张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脸。

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拭着薛琅的面颊,眼底忽然涌出愤懑与癫狂,“这么些年,你与闻景晔快活的时候,可有一刻曾想起过我。”

薛琅面上显出一股茫然。

闻景礼凑过去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尖齿扎入细白血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他伸手揩去,又在薛琅唇角抹开,看着唇边那一角的牡丹艳色,心脏忽然炽热地跳动两下。

薛琅显然是被咬疼了,却因药效只能听命于他,自己捂着伤口,眼底露出责怪又委屈不敢言的神色。

“过来。”

闻景礼点了点自己的唇,薛琅明了,凑上去轻轻点在上面。

微凉的唇印上来,他心头忽而涌动上强烈的情绪,冲动令他猛地扣住薛琅的后脑勺,抵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横掠扫荡,汲取他口腔中的苦味。

好半晌才将人放开,慢慢凑上去,轻轻吻在唇上,分开,再吻,如此反复多次。

闻景礼手指点到下巴,薛琅便吻上去,像小兽一般急切又莽撞。

接着是胸膛。

指尖。

小腹。

而后继续向下。

薛琅没有半分犹豫,对他而言,如今闻景礼的命令就是他的任务,且他没有任何羞耻和道德,他只知道闻景礼指在哪,他便吻在哪。

曾经有迹可循的爱意尚未说出口便被斩断,之后带着恨意和执念过了数年,他对薛琅的感情杂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所以然,折辱也好,疼惜也罢,他只知要把人永远地锁在自己身边,用最漂亮的金色笼子禁锢他。

那东西太大,薛琅难受地呼吸不畅,眼泪顺着眼角而落。

“看着我。”

他于是又竭力睁开眼,自下而上含着眼泪望上去。

闻景礼去摸他鼓起来的面颊,眸色沉沉,温柔的脸色变得青面獠牙。

如今才明白,他本性并不纯善,只是幼年得了父皇母后的宠爱,他自然也不吝啬自己指缝里流出去的宽容,可一旦经历过这些事,他亦无法做个圣人。他会恨,会怒,会想杀人,阴暗的心思密密麻麻如同蛛网将他整个人缠在一起。

闻景礼反手擦去薛琅的眼泪,喟叹道,“我的兰玉,真是漂亮。”

他将人提起来放在床榻上,薛琅呆呆坐着,两只莹白的脚踩在鞋子上,半晌蹙了眉头。

闻景礼勾过他的脸吻着,吃了一口的咸湿,明知故问地笑着,“怎么了?”

薛琅瘪着嘴。

显然是觉得嘴巴里味道又苦又腥,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