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月,京畿大营被她σσψ搅得乌烟瘴气,将士们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无数封弹劾的折子,雪片般飞向顾淮安的帅案。
顾淮安焦头烂额。
他这才惊觉,没了我在军中为他运筹帷幄,打理一切,弹压那些骄兵悍将,他这个大元帅的位置,竟坐得如此不稳。
他开始失眠。
开始在无数个深夜里,控制不住地想起我。
想起我为他处理军务时的滴水不漏。
想起我在战场上,永远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撤退,为他挡下所有明枪暗箭时的悍不畏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人,早已像空气和水一样,渗透了他军旅生涯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了她,他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第6章
顾淮安赶到北疆边城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他满身风霜,胡子拉碴,狼狈得像个逃难的灾民,哪里还有半分大元帅的风采。
他站在高大巍峨的城墙下,望着城楼上那面迎风招展的“沈”字帅旗,眼眶发红,声音嘶哑地朝着城楼上高喊:
“清辞!沈清辞!”
城楼上的守卫见他形迹可疑,立刻张弓搭箭,厉声喝问:“来者何人!再敢喧哗,休怪弓箭无眼!”
顾淮安不管不顾,依旧用尽全身力气喊着我的名字。
“清辞!是我!我是顾淮安!”
“你出来见我一面!清辞!”
他的喊声,终于引来了城楼上的人。
我一身玄铁戎装,外面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衬得我脸色愈发清冷。
我的身边,站着同样一身戎装的燕王萧绎。
我们正并肩站着,低声商讨着什么,看到城下的顾淮安,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那眼神,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是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彻底击溃了顾淮安最后一道防线。
他发了疯似的想往城门冲,凄声喊道:“清辞!你看我一眼!我是淮安啊!”
萧绎眉头一皱,声音冷得像冰。
“此人擅闯军营,形同疯癫,拿下!”
城下的卫兵立刻上前,将拼命挣扎的顾淮安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顾淮安被两个高大的北疆士兵压在雪地里,屈辱又绝望。
他抬起头,望着城楼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他以为能打动我的话。
“清辞!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
“我马上休了林昭阳!我把元帅之位让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卑微到了尘埃里。
城楼上,凛冽的寒风吹动着我的大氅。
我终于再次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在雪地里挣扎的男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清晰地穿透风雪,刺入他的耳中。
“顾元帅。”
“这里是北疆,不是你可以讨价还价的后院。”
“我沈清辞的功劳,会用我自己的刀,一寸一寸地从战场上挣回来。”
“不劳你让。”
“至于你的元帅之位,你的新夫人,”我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你自己留着吧。”
“请回。”
说完,我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与萧绎并肩,走下了城楼。
只留下顾淮安一个人,被按在冰冷的雪地里,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