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就会消散的蝴蝶似的宋言,英挺俊秀的眉梢微蹙,不悦地质询着医生。

医生听到“皮外伤”三个字,不由得乘贺止祈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对他翻了下白眼,“病人的臀部被毛竹片的倒刺扎进去许多,我们挑都挑了许久。而且,伤口处理不及时,还感染了。”

医生想了想,又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宋少爷的身体底子远远不如从前,也不知道这两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医生自然是认识宋言的,因为每次受伤,都会被送到他这里医治,长此以往,他对这个凄惨的“医院常客”产生了微妙的同情心。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贺止祈继续问。

“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的身体状况和精神意志。”

“那等他醒了,你通知我一下。”贺止祈之丢下这么一句,便又匆匆地走了。

宋言是三天后醒过来的,贺止祈虽然及时地得到了消息,但不知为何,在犹豫不决中最终还是没敢去面对醒着的宋言。

宋言独自在医院里静静地养伤养了许久,起初他甚至是完全无法下床走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做什么都要护工帮忙,这种毫无身体尊严的日子持续了太久。

宋言出院后,回到基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贺止祈。

“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宋言站在贺止祈面前,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从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也显得十分铿锵有力。

“你在命令我?”贺止祈气笑了,这还是宋言第一次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即使是从前自己娇宠着他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放纵任性,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乖顺的。

此刻,倒忽然硬气起来了,贺止祈不禁对着宋言送上了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

“不,我是在和你谈判。”

宋言冷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放在贺止祈面前的办公桌上,抬头对着他开口道:“我知道我掌握了很多组织的核心机密,你自然不愿意轻易放我离开,但,这是喑药,只要你答应放我离开,我立刻服下它,从此以后只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贺止祈将那小药瓶拿在手中把玩着,抬头对上宋言一脸坚决的神情,不禁心中有些烦闷气恼,对他开口的语气也是森冷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你以为你这样,我便会放你离开?”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只有我赶你走的份,你凭什么敢和我提离开?”

宋言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声线平稳地继续开口道:“老夫人临终前给少爷留了段话,贺老先生给录下来了,他把录音笔交给了我,您想听吗?”

贺老先生可能是早就预知到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而他劝宋言离开,宋言不肯走。劝贺止祈对宋言好一些,贺止祈又不听,他只能给了宋言最后一样可以牵制住贺止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