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功了,我就功成身退,行走江湖当个侠客,远离这些疑心病重的赵家皇室。
还有,我知道他叫裴承章。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我就记住了。
因为他的名字,和丞相很像。
丞相叫沈明章。
想当年,丞相第一次跟我说自己的名字:「我叫沈明章。」
我胸无点墨,半天才憋出一句:「章,是不是有文采的意思?和你真配。」
他笑了,笑得好看,真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后来,丞相跟我说,我说得没错。
他父母给他取「章」字,就是希望他懂章法,做明臣,还要……写得一手好文章。
但是那个老皇帝,配不上丞相这样的明臣。
裴承章这样一个不温柔不儒雅的人,竟然也取了一个「章」字。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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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裴承章对我有些不一样了。
他仍旧让我来大理寺打杂,但他不管多忙,每天都会跟我一起下值。
下了值回家,他也不坐马车,非要和我一起慢慢走回去。
有的时候,他还会牵着我的手。
我仿佛回到了前世,在京城住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我日日都骑马去军营练兵。
军营在郊外,但从我的将军府出发,需要经过市坊。
朝廷明确规定,市坊不能骑马。
但我也是接受不了坐马车的。
马车太慢,况且我不习惯闷在一个小轿子里。
恰巧,丞相那段时间生病,告假在家休养。
丞相说,他每天都要去郊外呼吸新鲜空气,可以载我一程。
他知道城边有个马场,我可以到了城边,换马前去军营。
我笑他:「丞相糊涂了,我可以让我家马车送我到城边马场。」
他急急咳嗽几声,脸有些红:「我顺路,可让你省一点马夫钱。」
好吧,既然顺路,能省则省。
我就这样,和丞相同乘马车,坐了半年。
马车空间逼仄,但丞相克己复礼,只坐在一边淡淡品茶看书,不曾触碰我分毫。
那是我难得清净的时光,鼻尖弥漫着茶香,没有打打杀杀,没有血和黄土的腥味。
车马似乎很慢。
像将士从边关寄回的信件一样慢。
「沈芙,你为什么喜欢岑景逸?」
裴承章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又像以前一样,拉拉裴承章的衣袖,声音软软:「夫君,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那天的死刑犯,不过是划破了他的皮肤,你就……一刀了结了犯人。」
「我担心御史大人死了,你会被治罪。」
裴承章忽然停下:「你就是喜欢他。」
说完他又自顾自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说过,不喜欢打不过你的男人。」
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莫名其妙。
皇帝寿宴马上到了,裴承章可不能这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我快步追上他:「好,就算我喜欢,你不也喜欢香囊姑娘吗?」
「王琦?」
我顺手要去拽他身上的香囊,却发现香囊不见了:「对,就是王大人。你喜欢会武功的姑娘,就不能允许我对温柔的男子有好感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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