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活动的抽选结果由楼柯自己根据号码随机抽取，在台下某个男生身上突兀落下一道灯光转而兴奋上台的时候，下面的人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那男生上台时候几乎同手同脚，甚至丢人的摔了一下被楼柯拉了一把。

除开那次直播，这是第一次他能离楼柯这么近。比他看着楼柯直播的时候要近，比他站在楼柯舞台下面的时候要近，甚至比他梦到楼柯，梦见楼柯蜷缩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还要近。

近到他能看见楼柯眼皮上亮晶晶的闪粉，近到他能闻到楼柯身上说不出名号的香气，近到他只要稍一伸手就能碰到楼柯的手指，温度比梦里时候还要更加真实。

从脸上蒸出来的热气让男生几乎无法呼吸，身体闷的掌心全是湿汗，紧张的握着的笔都几次打滑。

其实在今天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被选中上台的美梦，但是他还是了解偷偷看过所谓色情偶像的含义，了解过那些隐秘的互动，在床上因为上面直白的字眼而面红耳赤，扭曲地爬行打滚。

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不知道究竟要什么样的字句才能代替他的体温留在楼柯的皮肤上。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想过。

因为哪怕是在夜晚最混乱的不为人知的梦境中他和了楼柯之间也始终有距离的，他依旧站在台下，淋着头上穹顶处飘下来的彩色纸片，像是狂热的教徒一样伸出手胡乱地抓取，在音乐中伸手抓住纸片的一刹那，在炫目灯光让视野空白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他抓住了楼柯。在沐浴着同一片礼花，在同一片歌声之中挥手的时候，他就能欺骗自己，在这一刻，起码在这一刻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那就是他梦过最超格的事了。

所以哪怕是现在，他也始终觉得楼柯依旧是那个刚出道就冲上热搜吸粉无数的小偶像，是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

楼柯没有说过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早早的他的表情动作就已经透露了他的心事，哆哆嗦嗦抖着的腿根，颤颤巍巍忽闪的睫毛，他想趁这个机会告诉楼柯，拉过楼柯手腕写上去的那一串字仿佛沿着跳动的脉搏走到血管，让舞台上的两个人都浑身发麻。

“我、就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真的特别好，特别特别好，不管你以后当什么，就算有一天你不做偶像了，我也会继续喜欢你的。”

“你真的特别特别好！我们会一直喜欢你的，请大胆地往前走下去吧。”

楼柯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字，男生的字迹算不上漂亮，只是能看出来每一笔都写的很认真，在顿挫的笔锋之间，笔尖的钢珠在细腻皮肤上将字句逐渐刻画成型。

【你真的很好，永远爱你】

楼柯眨了眨眼睛，他的手腕被人拉着，笔尖悬在手腕上空不远的地方，一直以来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紧张都被这一句话轰然击碎，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个彻底，这句玩笑一样的承诺的含金量，只有许下他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高。

他们会一直喜欢楼柯，不论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楼柯眼角滴下来的泪珠晕开脸上的闪粉把眼泪都搞得亮晶晶的，像是一颗浮在眼角的白色珍珠，在脸颊上晕晕乎乎地转。

自从楼柯当偶像以来就很少哭了，他一向展现在人前的，都是阳光热烈仿佛能融化掉一切，像是个永远不熄的小太阳，所以他这猛然落下的两颗泪珠一下子让男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因为楼柯的这两颗眼泪急得脸色通红简直恨不得要跪下了，像是急于剖腹自证自己有多爱他一样，他对着楼柯一遍遍地倾吐，事无巨细地要给楼柯展示怎么喜欢他，要给他讲他怎么熬夜点灯只是为了抢一张演唱会的门票，要给他讲他辗转多少次托多少关系只是为了得到一张海景的周边，要给他讲那些所有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