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不如说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所宣称身份的脸面。
“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如果华艺就那么死了,他所谋之事将被掩埋,庄岫的真实目的也将不为人知,”华如真道,“我甚至连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都看不真切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没办法分辨。所以幸好,你留下了华艺,就算是那时候的我,或许也没办法做出这等准确的判断。我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
重越之前还在自责自己做得过于仓促武断,也许会起反效果,此刻得到好友的理解,他只觉不是因为自己做得有多好,而是对方人太好了。
其实受过极致的伤痛,扎根于黑暗,还能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华如真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美好的人之一,他很看重这个朋友,哪怕华如真不理解他因此而怪他,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话说回来,如果说那个满口污言秽语的肥硕瀚皇只是把关押的庄岫当棋子,主动抛出诱饵,再请君入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皇帝将亡,当务之急自然是另立新主了。
可问题是,瀚皇所有子嗣没一个像样的,那时的华如真也不太像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满脑子只剩下以苦作舟,既不得人心,还一心只想脱离瀚域,顺便等死。
但他这些年眼珠子就盯着一个华如真了,也没任何精力培养别的继承人,若要立华如真,不,与其说要立华如真,不如说他是以自己那轻快得不像话的死法,来给华如真重磅一击。
以葬送整个瀚域的危机,来挑起华如真内心微不可觉的那一丝瀚域子民的自觉。
既是成就,也是折磨。
而且无论最终华如真的选择如何,都没办法走出昔日的阴影,那将是段无法追忆的惨淡过往,是块永远消除不了的陈年旧疤,就像蛇之七寸,龙之逆鳞。
更病态的是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死,或许魂遁后换上新的皮囊,兴许还会继续潜藏在华如真身边,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分节阅读109
可重越的做法却是将魂遁的瀚皇给揪了出来,这个噩梦似的阴影褪去了狰狞的面具,剩下的不过是个迷失自我的可怜虫罢了。
华如真看透了这样的华艺,对比而来竟觉得自己的过往也并没有很惨烈。
真正痛彻心扉的过往是没有办法描述的,能描述的都已经过去了。
华如真在兴头上,道:“你不是好奇药尊跟我说什么了吗?”
重越望着他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可怜兮兮的挚友,点了点头,既然华如真想倾述,他很乐意当个感同身受的倾听者。
华如真道:“其实他只说了一句话,之前实在难以启齿。”
重越问:“什么话?”
华如真道:“他说,‘你心胸太狭隘了,这样不行哦’。”
重越沉下了脸,这话何异于他极力找寻更进一步的契机,无比怀疑自己的那刻,对方轻飘飘四个字“过刚易折”把他打回原形,觉得金灵体此生无望更进一步,甚至自毁神体重新修炼。
“声音甚至很温柔,乍听之下好像没什么。”
但之后华如真的情况,重越是知道的。
华如真道:“我就很想问他,在至圣看来,何谓心宽呢?”
重越只想叹息,但如果他是华如真,他也会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