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在局中,那便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能不争。」
「有个子嗣,总是好的,哪怕是个女儿呢!」
她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水冷冷的光湿润了她的眼睛,她朝我磕头:「我知道了,夫人。」
楚云行近日下朝回来得早,每天都会带许多的东西回来给我。
他喜欢贴在我的肚子上听动静。
我笑着问他:「我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你,你为何不愿意去香月那里?」
他有些不高兴:「别人的娘子都是想办法把夫君留在房中,怎么你就非要赶我走?」
我失笑:「我可不想做妒妇。」
他哼了声:「张御史的夫人都能拿刀逼他把妾室送走呢!这才是好娘子。」
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他是脑子坏掉了吗?
「你觉得这样是好的?!」
「是啊,他娘子爱他才会如此!」
「那我把菡萏送走呢?」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和他直白地提起菡萏。
我望着他的眼睛,预备从里面找到我想找到的犹豫和羞愧,谁知,他居然高兴地看着我:
「我准备把菡萏送回陵城老家去,她没有敬你妾室茶,那便算不得是我的妾室。她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愿意多多给她嫁妆,让她嫁得良人。」
我眼里几乎没有了笑意,只余下嘴角习惯性的弧度:「她可是为你有过身孕的,别的男子哪个敢要她?」
「陵城有宅子,可以送她过去养老,她若是不愿意嫁人,那便养她一辈子,只要她不出现在你我跟前就好。」
我顿了顿,哑口无言:「都好。」
他牵起我的手,眼里是亮晶晶地笑:「我准备把香月一同送过去,日后府中只有你我二人了,阿瑶,我有你就够了。」
「往日诸多事情,我对不起你,往后,我一点点补给你。」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大概脑子真的坏了。
他也是真的不了解菡萏。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呢?
11
我想过菡萏的许多手段,唯独没有想过会这样。
我生产这日,因为是双生子,难产。
楚云行推掉了公务,在产房外陪我。
我叫得太凄厉,他推开门外的婢女跑了进来,哭得鼻涕和眼泪糊在了一起,好不狼狈。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你看着我就不疼了。」
他骗人,我又疼又想笑。
真是的,我又不喜欢他,怎么会看着他就不疼了?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求,我一定要平安啊。
我还等着过升官发财死夫君的好日子呢。
我姐姐的皇子已经是太子了。
兄长又娶了公主,公主也有了身孕。
父亲放了兵权,只在兵部挂了个闲职,每日在家中和母亲垂钓品茗。
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也不想死。
稳婆突然叫道:「保大还是保小,侯爷!」
一向善待我的婆母在此时吼道:「保小!王婆子!你必须保证我孙子的平安!」
我死死抓着被子,眼泪直往下掉,我像是一摊烂肉一样任人摆布。
「保大!」
楚云行站了起来,一把将婆母推了出去,抽出挂在墙上的剑,抵在产婆的脖子上,「我夫人有一点事,我要你全家死于非命!」
我咬着唇,无意识地落泪。
他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夫君该做的事情,可我好像没那么厌恶他了。
这桩婚事,本来就是联姻,我求的也只是相敬如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