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2 / 3)

到它,有一部分人能看到它,也有人从能看到它到不能看到。却从来没有人能像王这样,竟是让它目送她离开的。

遵从本心,即为至善。

这个女人,竟是从生到死,都保持着至善之心吗?

獬豸轻巧地从高高的铜鹤上跳落下来,这世间,又少了一个能看到它的人。

它一晃身,很轻松地便找到了在库房角落里落灰的獬豸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重新滚进冠中,陷入了长眠……

公元2013年。

“咦?这么说,我们刚刚看到的少年,是汉平帝刘?”医生躺在哑舍的黄花梨躺椅上,拿着手机刷着网页查资料,“王莽篡汉,还有人说王莽是刘邦斩的那条白蟒转世,所以名为莽。刘邦斩白蟒起义的时候把白蟒从正中间斩为两段,而西汉和东汉正好各两百年。哎呀呀,真神奇,那白蟒不会跟白露有亲戚关系吧……”

陆子冈并没有注意医生的唠唠叨叨,他也在查资料。

身从羊,头从麒麟,额上生独角……那是獬豸?!而且为何他分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医生却看得到?难道只有至善之人才能看到獬豸的传言,是真的?

陆子冈笑了笑,什么至善,应该说的就是心地纯洁的傻瓜笨蛋吧?那倒是挺符合医生的性格。而且独角兽的传言,东西方都有,并且出奇的一致,独角兽都是能分辨是非善恶,喜欢身心纯洁的少女。

不过,这世上只有傻瓜才会真正纯善没有私心吧?

他的私心……

陆子冈捏紧了手掌之中的物事,若是医生朝他这边看来的话,就会觉得万分熟悉。

因为那正是他佩戴过二十四年的东西。

已经被金丝镶嵌好的白玉长命锁。

第64章 屈卢矛

陆子冈把玩着左手掌心的玉料,沉吟了片刻后,便拿起笔在玉料上画出一片片枯叶,那一片片叶子正好画在了黄褐色的和田玉籽料留皮上,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秋风萧索的意味立刻就盈满整块玉料。

画完枯叶之后,陆子冈停顿了片刻,几次抬笔又几次放下,终究没有落笔。

他下意识地拿起了手边的刀,对准手中的玉料,微一用力,刀尖就如同切豆腐一般把玉料破开来。

从几千年前开始,琢玉师的工具,就是一种俗称“水凳”的砣机。砣是一种圆片状物,旋转起来之后,就用这种均匀的摩擦力开始琢玉。虽然数千年来,驱动砣机的方式从人工改进到了电能,但琢玉师依旧用各个尺寸的砣机来琢玉,除了陆子冈。

他的刀,因为缺少了解石的锟刀,所以只能雕刻一些小件的玉器。

这一世的他没有学过任何雕刻的技巧,但自从前世的记忆回来了之后,只要他握住刀,整个身体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能够雕玉。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练习了数十块玉料之后,他的手感越来越好,以至于每时每刻不拿块玉料在手心捏着,就会全身都不舒服。

枯黄卷曲的枯叶在刀的雕琢下一片片地出现,陆子冈接下来连草稿都没有打,完全靠感觉继续雕琢了下去。哑舍内的长信宫灯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却又异常的明亮,一点都不妨碍陆子冈琢玉的视线。很快,在萧萧而落的枯叶之下,出现了一个古式建筑的一角,一袭珠帘长长地垂下,珠帘下方露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无限怅然地抚摸着栏杆,珠帘之上还仿佛挂着几抹清幽的霜华。

虽然只是一只手的剪影,但依旧能让人目不转睛地把视线聚焦在那里,恨不得想要挑开珠帘,看下藏在后面的美人究竟是何等倾城之色。

陆子冈抹去玉料之上的碎屑,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把玉料翻转过来,刻下了王昌龄的一首《长信秋词》:“金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