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坐了下来,打开了那层层叠叠的梳妆盒。
敷铅粉、抹胭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周瑾仔仔细细地为自己画着妆,她虽然从未做过,可是记忆中看过娘亲每天早上都这样画,她认真而又虔诚,就好像在心底练习过了无数次一样。
而在周瑾最后恢复神智时,彻彻底底地被铜镜中那张脸容震惊住了。
原来,这才是周瑾。
原来,若她按部就班地活下去,那么周瑾应当就是铜镜中的这副模样。
周瑾并没有收手,而是把散落的长发略嫌生疏地挽了一个垂云髻,脸颊旁边垂落几缕轻盈的发梢,显得越发轻灵妩媚,最后插上了一支孔雀玳瑁镶金簪,再在发髻上缠上一条五色缨穗。
“《仪礼·士婚礼》上有言,‘主人入室,亲脱妇之缨’……小瑾,以后你要是嫁人,记得要在头上系上一条五色缨穗哦!只有你的夫君才能拆下来的五色缨穗……”那一年,在夫子上课的时候,兄长翻书翻到了这里,扭过头笑着和她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