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露馅了，再嘴硬也没什么意义。

他无奈地垂下头去，十分窘迫地站在原地。

明明是高大的个子，但此刻在娄春和面前却显得非常矮小了。

娄春和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说：“我还真以为你死了。”

王旭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我跟娄佳宁在元崖宗那块破地上翻了十天，最后就找到半把剑。”娄春和说，“我们一直没睡，不停地找。就怕睡了之后就找不到你了。”

王旭仍然只是沉默。

“后来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没听娄佳宁的，早点去找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我……”他大大吸了一口气，急切地说，“我没法不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一直都……我……”

他的身体急剧抖动着，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像傻逼一样。”

娄春和说。

王旭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与娄春和再会，自然也没想过到时候该说什么话。

他是想逃走的，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了。

这里也是娄春和的一部分，娄春和不允许的话他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

总不能真跟娄春和动手吧。

他也只能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又要走。”

“……嗯。”

见娄春和面色不虞，王旭还补充了一句，“我不在你们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嘛……”

“曲文焕你混蛋你！”

娄春和忽然暴起，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打的后退了好几步。随后冲上前去，一把薅住他的领子。

“你他妈以为自己很高尚吗？一个人去送死，又丢下我们跑了。你觉得这样很了不起吗！这么多年你想过我们吗！”

他用力扯着王旭的衣领，身体因为愤怒剧烈颤抖着。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王旭轻声说。

娄春和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泪水大颗大颗掉下来，他哭的几乎连呼吸也忘记了。

王旭沉默地抱住他，抬起头。用酸涩的眼睛看向窗外。

第152章 ...

过了两个时辰，王旭终于将娄春和从房间内撵走。

天早就黑了。

他熄了灯，往床上一躺。

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点柔和的光穿过窗帘，照亮了房间的轮廓。

之前天天被离灼炎折腾，反而从没失过眠（或者说已经没有了失眠的权利）；现在屁事没有倒是睡不着了。

享不了一点福。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掐了一个安睡诀。强行把自己按进无光的睡梦里。

等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还没等起身，一个头便伸到他面前。吓得他差点把整座客栈也轰散了。

头的主人并不在意。嘻嘻笑着直起身来。

是娄佳宁。

王旭靠在床上，使劲喘着粗气。

强行压住出招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调息调了好一会才把气喘匀。

“什么时候进来的你？”

“一刻钟之前？”娄佳宁说，“娄春和一说你回来了我就抓紧往这赶啊，手头的生意都不谈了嘿。就为了早点来看看你。”

“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