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也没意义的啊。

要是没捡到那些竹简的话,他们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或许都活不过那次饥荒。

疼痛更加尖锐了。

尖锐的,金属的酸味从内脏里翻涌上来。填满了整个口腔和鼻腔。

曲文焕咽下一枚兽丹。

现在,就连感觉都开始变得奇怪了。

身体变得很重,同时又变得很轻。

巨大的金色触须们还在那里,但是传递过来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而且,发生了变化的东西似乎放弃与那些触须战斗了。

现在已经看不到几个活人了。

金色的细丝胡乱伸展着,像附着在树干上的蚂蟥。但它们已经不能再获得什么了。

地面上连能够称之为生命的东西都没有了。

那些细丝攀上他的身体,又滑落下去。

曲文焕咽下一枚兽丹。

其实他也没吃过几次镇上的红烧肉。

太贵了。

兽丹快吃完的时候,他赶到了地方。

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他的右半边身体已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缠绕在一起的、粗细不一的金色触须。

那些触须连缀着许多已经不再能称为血肉的碎块,构成一片巨大的、畸形的羽翼。

胸腹的位置被开了一个大洞,其中本该有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色的肋骨从模糊的血肉之间穿出来,仿佛狰狞的犬牙。

人类的面庞虽然已经扭曲,但仍然是完好的。

曲文焕认出他来了,那是元崖宗的宗主。

“……曲文焕?”

那东西低下头来看着他。沉默许久,而后发出了尖利的嗤笑声。

“果然是你。”

它说话的声音非常古怪,像是皮革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巨大的金色触须倾倒下来。曲文焕用剑一拨,那些触须便偏移了位置,砸在了他身侧。

“何必用剑。”非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现在,还能算人类吗?”

“谁知道呢?”

曲文焕吐出一口鲜血,说,“不重要。”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机关剑嗡嗡地响着,曲文焕将剑一挥,散落在周围的烂肉重新组合起来,直奔空中的那东西而去。

金色触须散开分解成细丝,又重新凝聚为利刃,斩碎了那些烂肉。

这是一场难以理解的战斗。

与其说是修仙之人之间的决斗,倒不如说是两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在拼死缠斗。

什么功法,什么招式,什么技巧,统统被抛至脑后。

他们用牙齿,用触须,用血肉,用碎骨,用能用的一切东西攻击着面前的敌人。

元崖宗的宗主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他的躯体比之前更加破碎,眼睛里除了疯狂已经不再剩下什么了。

曲文焕只觉得自己浮了起来。

意识离开了身体,他只是看着自己与失却了人形的对手交战。

神智几乎溃散殆尽。曲文焕几乎难以将自己与山脉、阵法、或是路边的一块岩石区分开来。

恍惚之中,曲文焕想起了之前在娄春和那里看到的故事。

人们因为无法互相理解生出不必要的嫌隙,在重重误会和巧合之中迎来原本不会降临的灭亡。

娄春和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曲文焕只觉得无聊。

即使互相理解了,也毫无意义。

或者说,正因为互相理解了,才不得不互相厮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