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那人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曲文焕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属于少女的脸，但一大团尚未结痂的伤口从额头延伸到眉下，怎么看都是会留疤的。

娄佳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他蹲下身，解开了娄佳宁身上的锁链，少女几乎是立刻就扑到了他身上。

“大哥！真的是你！”

“……”

“元崖宗都是说谎的，都是骗我们的对不对？你根本没有背叛，是他们做了手脚，是他们把你……”

“……背叛？”

娄佳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但更多是在哭。

“快走吧。”曲文焕说，“再呆下去要被发现了。”

第143章 回忆章十五

他把之前顺来的衣服给了娄佳宁。两人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口出去，又绕进了小路。

曲文焕把所有的牢房门都打开了，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地牢的方向开始嘈杂起来。

曲文焕握紧娄佳宁的手腕，只是向前走。

能感觉到，娄佳宁的性质发生了改变。

她也接触到了那些竹简。

这条路荒废了，又很偏僻。一路上连个人影都不见。

“大哥，你怎么知道路啊。”

“感觉。”

“感觉？”

娄佳宁有些困惑，但还是没说什么。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

曲文焕其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他的脑袋到现在也还是晕晕乎乎的，引路只是靠着本能的指引而已。

娄佳宁还是像往常一样吵吵闹闹的。曲文焕时不时嗯一声，假装自己在听。

他试图思考日后该怎么办，但脑子有点不听使唤。

他隐约听到娄佳宁说有人看到过他跟元崖宗的人在一起，并且穿着元崖宗弟子的制服。

但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印象。不如说这四年来的事情他都完全不记得。

以前的事情，印象也很模糊。能想起娄春和他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娄佳宁忽然停住了。

曲文焕毫无准备，被她搞得绊了一下。

他回过头去看她。

娄佳宁又露出了那种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

“大哥，你……还好吗？”

“？”

“你流了好多血……”

曲文焕茫然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上衣确实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因为没感觉到痛，他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受了伤。

他努力想了想，想起来自己从那个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好像是出了那么点问题。

那几条铁链似乎跟他的皮肉长到一起去了。

“挣脱锁链的时候受了点伤，没关系。”他说

“怎么会没关系呢……？”娄佳宁的声音带上了些哭腔。

曲文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娄佳宁低下头，吸了两下鼻子。

再抬起头来，又变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没事的，大哥。都会好起来的。”她说，“都会好起来的。”

与其是对曲文焕说，更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说。

“我们快点走吧。”

一路上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