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纹路很快都沉进了地面，消失不见了。

然后从更深的地方传来了无论在哪里都能听见的、沉闷的隆隆声。

祭坛上的人对那阵法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只是听到了声音，随后感觉到了自己在被注视。

在被近在咫尺的什么东西注视着。

那视线令他们感到……

战栗。

卢若修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那几个将离灼炎押送上来的人已经消失了，只剩衣物留在原地。

“

卢宗主，你这是何意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卢若修冷笑了一声，说，“仪式的规模太大了，要是不用上诸君的命，还真支撑不起来呢。”

他的声音里掺杂进了柔和的女声，最后完全被这女声所覆盖。

鲜艳的青色占据了他的整个瞳眸。

“你算计我们！你……！”

卢若修抬手一指，那说话的人便被强制闭了嘴。

“真是的。”卢若修开了口，泰然自若地说，“我可没有说谎，青玄的赐福是真的，为了对抗怪异也是真的。”

卢若修软软地倒了下去，被铁链捆着的离灼月拆掉锁链，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

“只是……诸位并不是青玄的契约者，而是祭品……呢。”

“你做这种事情，就没想过天道……！

“天道？”离灼月嗤笑一声，说，“怎么还真觉得天道是护佑诸位的东西啊？请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三千年来除了陆修涯之外连一个到达大乘境界的修仙者都没有，为什么修为越高耗费的资源就越多，晋阶供养一个合体期修士所需要的资源甚至可以活生生抽空一整个小宗门！为什么每次晋阶都会比上一次更难更艰险！”

她哈哈大笑，等到笑够了才说：“因为，因为当初缔造天道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想让诸位修炼到那么高的水平啊！”

“别胡说了！你违背天道的意志！一定会被惩罚！天道，天道是不会放过你的！”

祭台下的人嚷道，现在他们已经被完全剥夺了行动能力。不要说反击或者逃走，就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了。

“不会放过啊。”离灼月的脸上，仍然挂着嘲弄的笑容，说，“但陆修涯也已经陨落了，不是吗？导致他走火入魔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呢？”

“……”

“不过不用担心，诸君也并非一无是处。你们那丹田里用无数天材地宝喂出来的宝贵的金丹，可是最棒的素材啊？”

离灼月闭上眼睛，微笑着张开双臂，优雅地挥舞着。然后停在了张开的位置。

身后的鱼缸轰然破裂，鱼连同水一起流了出来。

那些东西避开了她的身体。鱼也好，水也好，鱼缸的碎片也好，都从她身边的位置流走了。

她的衣角和鬓发上连一点水汽都没有。

青色的龙鱼们自水中浮起，开始缓慢地分裂。直至变成无数青色的眼球。

仅仅是看也能知道，那些眼球，和出现在宗门大比闭幕式上的眼球，是完全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青玄，这就是寄托着他们希望的青玄神。

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吃人的怪异也好，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也好，失控的凡人们也好。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日。为了这一日将所有化神以上的修士聚集在这里，诱骗他们签下奉献的契约。

千年的幻梦终于醒来，现在，自认为被天道选中之人惊恐地发现，他们与他们口中不值一提的蝼蚁，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第120章 欢迎来到新世界

眼球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