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直往前拱着，一直一直往前拱着。

就连砍下来的的头也在慢慢向前爬。

“……”

王旭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些奇怪的鸟。

他抑制住潜意识里的抗拒，用感觉来观测它们。

灵力的流转方式很奇怪……

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呢……

他想起来了。

这种感觉，跟现在他脚底下踩着的泥土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现在他明白了那浓重的违和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这些所谓的鸟根本就不是活物。

是人类的尸体。

双手合在一起是鸟头，手臂缠绕在一起是脖子，肋骨打开变成了翅膀，双腿反折回来成为鸟腿，脚伸长、裂开、扭曲成了鸟爪。

是鸟啊，是鸟。

是由人的尸体扭曲成的鸟。

更奇怪的是，不论是哪只鸟，或者说，不论是哪具尸体。都没有头。

都没有人类的头。

虽然这些尸体都或多或少有些腐烂了，但颈部的切面都十分整齐。即使腐烂了，也可以看到清晰的，蝴蝶样的颈椎骨的截面；以及规整的，气管和其他组织的轮廓。

无数个整齐的、颈部的切面凝视着他们。

因腐烂和挤压而扭曲之后的样子，像极了人类的面容。

王旭几乎要吐出来。

即使那些东西都腐坏了，扭曲了。王旭也能轻易地理解一件事情。

这些尸体，全部都是一样的。

即使外表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但只要稍微用一点眼睛之外的感官去观测，就能够明白。

这些尸体是完全一样的。从被创造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明白了，全明白了。

为什么下层明明有这么多要命的东西，之前探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为什么秘境的外层明明没有任何动物存在却飘荡着浓烈的腐臭气味。

为什么最外层的植物都长的那么肥大，为什么根茎处都泛着不祥的深红。

因为面前这些扭曲的尸体，和他脚下踩着的，油膏样的黑色黏土。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自然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了。

即使放出意识去感知，也只会得到‘下面有更多跟黏土一样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结论。

莲华洞里，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莲华洞里，除了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有尸体。

只有尸体而已。

只有……同属于一个人的，失去了头颅的，尸体。

油膏样的黏土，是腐烂的血肉。坚硬的白色碎块，是碎裂的骨骼。

莲华洞之内，除了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黏土。

王旭恍神的工夫，那些碎块已经重新粘结起来，形成了更加扭曲的姿态。

然后再次向王旭攻来。

王旭这次掌握了要领。

他不再只是单纯的劈砍，转而去攻击用‘感觉’看到的弱点。

这方法十分奏效。被这种攻击击中的尸体确实不会再动了。

但鸟，或者说，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制服了这一批，又立刻会有新的冒出来。

这些东西比之前更聪明了。它们不再一股脑地往前挤，而是更加有序的前进。甚至会把前方碍事的碎块清除掉。

虽然它们也并没有比之前变得更强，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