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低头饮了一口茶,便起身吹灭了灯,开门走了出去。

鞭炮声响了,有小辈上门了,等小辈们都到了之后,他们也要立刻出发了。

虽然今天免去见礼这个环节,但是也不见得轻松,至少此刻他也要前去前厅大堂,与来人寒暄一二。

没道理晚辈都来了,他作为长辈还不出现。

木质的门轻轻开合,叶晟借着窗外的光,看着白虞从屏风后向房门外走去,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爱人,穿着一身不合时代的衣服,在屏风外,在灯光下,浅饮慢酌是个什么感受?

仿佛中式恐怖片里的奇异开头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想起自己看的关于华国民俗的电影,一个奇怪的念头缓缓浮现:他媳妇不会被那啥上身了吧?

白家村这么重视祭祀,还非得主支的人来主持,是不是因为祖先只能附身主支的人?毕竟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供品不是吗?

抱着不能让媳妇出事的心态,叶晟立刻起床,用桌上的清神茶漱了下口,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出门。

休息的地方很安静,等他走到游廊的时候,才看到来来往往的佣人。

他们端着茶点往大堂走去,或者抬着一担又一担的供品,叶晟就像误入这片时空的人一样,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眠眠揉着眼睛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青年,他开口道:“叶晟哥哥,你也要去大堂吗?”

“眠眠?你怎么醒了?”叶晟心中警铃大作,民俗电影中,这个时候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眠眠习以为常道:“要去大堂啊,我的小云孙,小耳孙们应该都来了。”

作为主支白三祖第二十二代后人,白黎喻的儿子,眠眠知道自己辈分的排序。

他是第二十三代后人,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有法定关系。

所以这些辈分他念起来,叫那些七八十岁老人为孙辈是十分正常的。

但是他一开口,叶晟更是心神俱裂:瞧瞧!瞧瞧!一个七岁小孩都开口说什么孙辈了,一看就是被祖宗被附身了!

眠眠揉着眼睛,往大堂方向走去,叶晟一声不吭地跟着,却在抵达大堂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小孩一脸为难道:“叶晟哥哥,你还没有和我哥结婚,还不算我们家的人,所以你不能进去。”

叶晟:“???”还搞血统歧视?

他也有一半华国血脉,指不定大家八百年前还是一家好不好!

不过佣人守着侧门,他也不敢强行闯进

去,生怕民俗电影中的情节突然发生,什么头突然掉了,什么半空冒出个人之类的。

要是白虞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很认真,很负责任地跟他说,就算是八百年前,他跟白家也不是一家人。

毕竟白氏一族的族谱从来没有断过,如果在某一支断了,一定是在战争年代绝户的分支,不过肯定会有记载。

就连被领养的眠眠都能在族谱上有姓名,只不过传承人写的是白虞的名字而已。

不过叶晟不懂,哪怕他为了爱人了解华国文化,了解宗族文化,但是真正听说民俗祭祀的文化,还是寒假去时家蹭饭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但是他没有真正来白家村见过。

他对于这种源远流长的祭祀文化,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来源于这几个月里看过的“民俗”电影。

说真的,其实也不太靠谱。

如今他就站在偏厅里,看着一门之隔的青年端坐在大堂中,与须发皆白的老者轻言缓语。

他的两位父亲都坐在大堂正对着门的首座上,每一次鞭炮声响起不久,就有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