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眠眠可就不行了,他回村里巴不得四处跑,结果那些老爷爷看到他上山下水就开始惊慌失措,进而大呼小叫。
把好动的小家伙整得十分憋屈,每次都只能满脸羡慕地看着村里的同龄人玩。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在回家第一天去大堂的,有哥哥在就够了。
不然每次他都要被好多人叫小祖爷,都要被叫老了。
此时,白家老宅的大堂里,一众族人都见过礼后,白黎喻便让小辈回去了,两侧的座位上只留下辈分最接近自己的几位老人。
等小辈都离开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口道:“祖爷,太祖奶春节的时候说过,该让小祖爷开始慢慢接手祭祀的事情了。”
由于祭祀要由主支的人主持,而历代往上,尤其是在白三祖那一辈,年龄差得太严重了,以至于当年的白三祖才十四五岁,就担任起了祭祀的重任。
那个时候家国不稳,民资不丰,所以祭祀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供品,不然以白三祖那个年纪,还真没办法一个人把三牲抬进宗祠的供板上。
所以当家国稳定后,为了不出现这种事情,白三祖就规定了,主支后辈每一任都要从小学起,过了十岁就必须要可以单独主持祭祀。
当年战后的国家遍地疮痍,在那混乱的十四年里,白三祖失去了哥哥姐姐,失去了本应由主支庇护的旁支族人,他幼时记忆中的白家村,满目都是飘扬的白幡。
那个时候的白三祖想不到未来会国强家盛,无人敢欺。
他只是居安思危,在尚且不算稳定的政局里想着,如果他死后,那些豺狼再次卷土重来,他们白氏一族的人都能想起先祖先烈的牺牲,能勇敢地走出去拼杀。
而让后人铭记,让后人居安思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祭祀。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祭祀就是单纯的缅怀,但是在白氏一族的人看来,不止是缅怀。
更是以自己如今的生活,敬告先祖,他们当初豁出命去的拼杀没有白费。
他们确实给后代奠定了一个很好的未来,这就是祭祀礼教传承下来的重要性。
所以春节那会,白琴女士回来主持开年大祭后,就跟其他人说了一声。
虽然从辈分上来说,这些老爷子都是小辈,但是在年龄上,他们都是长辈。
所以白琴女士不会独断专行,有什么想法都会说一声,而这些老人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很多八九十岁的大爷他们没上过学,死守着白家村这个根不愿意离开,所以他们不知道外界如何变化。
他们只是想着,万一要是倭寇贼心不死,又要来家里烧杀掳掠怎么办?
白家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强盗,主支身负着庇护族人的责任,肯定是一马当先的那一位。
到时候就像当年的白家主支,又差点断代怎么办?
所以他们对于白琴女士说的,要让白虞尽早单独主持一场祭祀的决定,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有主支的人带领他们,庇护他们,旁支才能发展壮大,才能反哺主支。
就像当年的旁支族人,在炮火连天的年代,护住了刚会说话的白三祖一般。
白黎喻喝了口消食茶,看向坐在左边首位的大儿子,沉吟半晌,开口道:“小虞,你可以吗?”
儿子和他不一样,他从小跟在母亲身边学习祭祀流程,十多岁就可以单独主持了,而白虞是半路出家的。
按春节、清明、中元、除夕这几个节日来算,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多的小孩,也只经历过十来场大祭祀。
白黎喻有点担心他压不住场子,会乱了阵脚,导致祭祀出差错。
“你不用因为奶奶的话就有压力。”白黎喻缓缓说道,“不是说祭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