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帝为他倒酒，这是不合规矩的，但今夜，卜坚没有说话，只是将杯内的酒倒入口中。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女帝一边说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波在杯中荡漾，映着月的光辉，泛起华光。

卜坚依旧沉默，他坐在女帝对面，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说，女帝就自己说了起来。

她眺望着在树影下，若隐若现的古井，平淡道，“我爹就是死在凌霜殿的，在那口井里。”

卜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那口眼熟的井。

“所以我少年时，常常在井边徘徊，心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跳下去就好了，陪着爹爹一起去。”

她怀念地用某种天真的语气，卜坚好似也看到那个少女围着井边一圈又一圈地走着，犹豫什么时候跳进去，是下一秒，还是下下一秒。

“有一天我终于跳进去了。”

噗通！

少女一跃而下。

“但是却被人救上来了。”

一个少年拉着少女纤细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拖了出来。

“我有点生气，但对他又有点好奇。”

被救上来的少女躺在地上，透过湿透的发缝悄悄观察着少年。

“他说世界很美好，我以后一定会解决所有的苦难，让我好好活着。”

少年大声地朝地上的少女宣誓。

说到这，女帝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卜坚听得入神，不禁追问道，“后来那个人怎么样？”

女帝说，“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即使他过得不好，也在努力地变好，努力地活着。”

卜坚怔忪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女帝倒了第二杯酒，递给他，他回过神，接过来再次一饮而尽。

“那样很好。”

卜坚垂下眸，说到。

可惜当初对自己说这话的人，现在已经不见踪影了。

“是啊，”女帝笑道，“我有听他的话好好活着，我也想找到他，见到他，让他看看现在的我。”

女帝浅浅地饮了一口酒，对卜坚眨眼道：

“而且他长地很好看，我想要是再见到他一次，我肯定会爱上他。”

“是吗？”

不知为何，卜坚心里居然难受起来，说出话的也凝涩非常：“那......你见到他了吗？”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他忘记我了，但我不怪他。”

说完，她给再次给卜坚倒了一杯酒，卜坚第三次喝完，这次，女帝也陪着卜坚一起喝完了手中的酒。

三杯酒下肚，卜坚已经有些醉意了，他胡思乱想道：“陛下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岂料女帝摇了摇头，说到，“我最讨厌我小时候，我也最讨厌小孩。”

“为什么？”

女帝说，“不是所有父母会爱他生下来的小孩，我也很难去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果可以，我不会选择生下孩子。”

“孩子本来就什么都不懂的。”

“你很喜欢孩子吗？”

卜坚回想，在他小时候父母是很喜欢他的。

“我们玩个游戏吧。”卜坚认真地问道，“你会玩躲猫猫吗？”

“啊？”女帝知道他已经喝醉了，但这话问得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勉强......算会吧。”

卜坚说，“那我闭上眼睛，我数五个数，你快藏起来。”

“等等。”

“一、

二、

三、

四、

五。”

卜坚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

“陛下？”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