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想你和那个女孩谈谈,说女人对女人比较会有话讲。”
“和自杀者聊?那不如让她再死一次,我鄙视轻视生命的人,你该知道。”她不满意这个解释。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那个女孩你会救,因为她很穷!”他小心的看着安文的表情,安文愣了一下,一个穷的女孩值得自己出手救?彭宇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是乡下女孩,好容易考了出来,可是家里又有了病人,她能做的好像不多了,于是……她使用了女性最原始的本钱。钱全寄回去了。她只赚了给家人治病的钱就没干了,可是……纸包不住火,她受不了,于是从宿舍里跳了下来。”彭宇有些磕巴,他尽量在找温和的词汇来表达这个故事。他不想弄脏那个女孩。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贫穷的无奈,他以为,他早已经看尽了人世间的苦难。可是听了这个女孩的故事,他觉得心都颤抖了。安文是他见过最贫穷的人,可是她依然活下来了,并且活得很自尊,他觉得穷困只是借口,可是今天,他不再这样想了,因为对安文来说只要养活了自己,交了学费就行,可是那个女孩背后还有一个贫困的家庭,那更沉重。
安文静静的听完,她面无表情,对她来说,她已经知道了那位警察先生的用心了,他在试探。他想干嘛?非要证明自己有过相同的过去吗?她知道自己不能做这个手术,只要做了手术,只要和那个女孩谈了,就多少证明自己和那个卖淫团伙有关。就像是拿了一根绳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准备。”他以为她动心了。
“我不救轻生的人,你该知道。不管她是谁,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女人想活着,想活出个人样来很难,我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在人生的路上总要学会妥协,学会放弃。她放弃了一些东西,因为她要活着,要她的家人活着,那这什么还要死?如果不想放弃,早点死了不是更好?放弃时,就该想到‘我不能死,我不能让我的家人死!’所以我不救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她白了他一眼,拿起了包往外走去。彭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是想想她的话又不无道理,等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门口站着董明和那个警察,而董明的左肩膀上坐着马克。
“马克!”她无力的叫着儿子的名字,马克无辜的看着妈妈。
“不是我让他扛我的,他说他喜欢我这样坐着,他会有面子!”
她伸手抱下了儿子,再看看那个警察,想了一下,微微一笑,“警察先生,我对您的信任非常感激,您也许搞错了,我并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只是……客串一下,我没有资格在这里接手病人,明白吗?”她想想假笑了一下,“令公子的手术我没有收费,因为我懒得上法庭!请别为我拉病人好吗?”她抱起了儿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在说什么?是说我欠了她很多钱吗?”警察很生气,儿子住院花了很多钱,他并不清楚哪一部分是能直接给大夫的。
“从某种情况来说,您是欠了她钱,你知道她出场费是多少吗?您也别和她生气,她就是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彭宇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得手术去了。
“她为什么不救自杀者?”
“因为生命可贵!她很执着于生命,既然自己都不珍惜,那她还干嘛去费心救人?她说万一她好容易救完了人,过两天,那人又跑去死了,不是浪费时间、浪费她的精力、还有浪费他家人的钱?”他边走边解释。
“很奇怪的想法?”
“说实话,我们那时一起在急症室里真的看了太多了,今天救了他,明天也许他会对你大叫,为什么救我?好像我们欠了他们一样,什么世道?”说起来彭宇也是一肚子的气,“今天咱们救了那女孩,又能怎么样?她还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