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得头皮发麻。
那是郁书消失的第五天。
那时候樊焱无法理解郁书为什么选择一声不吭地离开,加上两个人之间没解释清楚的误会太多,所以作为被抛弃的那一方,他只觉得难堪和痛苦,因此开始了长时间的自我麻痹,试图自己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郁书其实只是个不重要的人,忘了就忘了。
当然,后来他知道这样的尝试是无用功,他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来逃避,心理建设也做了太多,却只需要和郁书见一面就可以溃堤。
不过顾清景来他家拜访的那天只是郁书离开的第五天,那时候樊焱还在气头上。
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回家,按照往年的情况来说,暑假他能在家里完完整整待上半个月都算多了,这半个月大概率还是他弟弟去夏令营或者他妈带着他弟出去旅游,当家里只有他和他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生活就简单多了。
至于其他时间,他经常开个车出去自驾游。
而这一次是因为他妈的乳腺癌基本上彻底治愈,不太有转移复发的危险,因此,尽管顾清景只是个介绍人,并没有真正经手病症的事情,他们家里还是决定要请人吃一顿家宴。
为了体现诚意,他们把樊焱叫了回来,一家人齐齐整整他爸好面子,他妈规矩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两个人的控制欲主要给了他弟,至于樊焱,很多事情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樊焱总是觉得和他们三个人不太熟。
这次家宴他就算拒绝也不会怎么样,但当时他不想继续留在学校了,学校里除了关于医学院毕业典礼的风言风语,就是室友们欲言又止的眼神,实在让他窒息。
他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回了家,爸妈还挺高兴,让阿姨专门给他做了两个他喜欢的菜。
但樊焱自己兴致不高,所以没怎么参与话题。也正是因为这样,顾清景席间向他瞄来的眼神,他一个不落的全部察觉到了。
当时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父母的话题不断,他也实在不好直白地问顾清景到底有什么问题,便只装做没看到。没想到一个走神,话题就被挑到了他自己身上。
而且还是当代年轻人最讨厌的话题之一、同时也是那时候的樊焱最恨的问题:
感情状态。
“他?”樊焱的父亲樊向磊连连摇头,“长得挺帅的,但从没见他交过一个半个女朋友。不过嘛,他也才刚念完大二,说起来也不急,大学里谈还是不谈,我都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和吴月琴是自由恋爱,早婚早育,但对于孩子的感情,他反而觉得传统一点也不错,例如熟人间攀个亲缘。他有个认识十来年的合作伙伴家里女儿好像刚上大学,之前见过一两次,文静懂事的小姑娘,他有心想要撮合两个人认识一下。
而吴月琴冷不丁给他泼了个冷水:“也可能是谈了没告诉你呢?大孩子了,当然不会什么都和家里说。”说到这里,她看向樊焱,面上笑着,语气却多有打量:“你和你那个学姐怎么样了?”
“学姐?什么学姐?”樊向磊一脸懵,之前吴月琴偶遇樊焱和他学姐的事儿,并没有告诉给其他人。
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都愣住,尤其是顾清景。他原本只是因为这两天联系不上郁书,又实在太好奇对方口中怀孕的事儿,所以想来樊焱这边打听一下,没想到郁书没打听到,打听到了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学姐。他对于樊焱和郁书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挺长时间了,难不成樊焱还玩脚踏两条船?
他看向樊焱的眼神变了变,不过到底没有接话。
樊焱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才想起那次糟糕的会面,吴月琴一直以为女装的郁书是他颇有好感的学姐,还曾经警告他不要搞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