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3)

这种程度的体检是有必要的吗?樊焱忍不住质疑。他不了解生育和产科,不过他想,郁书的体质特殊,又专门成立了这个所谓的实验小组,估计是做了些不一样的实验。可是那又如何呢?在他看来,如果是产后一个月,为了确定郁书的恢复状况,这样的检查是可以接受的,但现在只显得赘余。

他没有办法接受郁书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乖乖地躺在那里,被其他人注视、摆动、记录,毫无尊严可言。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郁书再也不会是一年半以前的他了。

可是如果郁书是自愿的,他又有叫停的资格吗?

只载了他一人的电梯开始下行,樊焱的脑子里像是蒙太奇电影一样闪回了今天的所有记忆。

他想起扑扑的哭声,想起倒在地上的沙发,想起奶瓶,想起施密特教授的车。他想起郁书镇定的神态,想起郁书对他说的那句不需要负责。

樊焱真的很想用力摇晃郁书的肩膀,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就算这个孩子是一个意外,他作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自然应当为这次意外负一半的责任,更何况,他是愿意的。

尽管有点猝不及防,尽管他们两个之间还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但是失而复得之后,可以和郁书组成一个三口之家的喜悦要远大于其他一切情感。

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之后,外面还有另一个人在等待。秉承着先下后上的原则,那个人礼貌地微微退后一步,朝他微笑示意,而樊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对那人点了点头。

而且,郁书想要如何一个人带扑扑长大呢?他要如何填补缺失的另一个父亲的位置,要如何解释自己是生下扑扑的那个人?他会不会在孩子还无法理解双性人的年纪,编造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妻子角色?

扑扑该叫他父亲,还是母亲?扑扑嘴里喊出的第一声爸爸又会是对着谁?

是郁书,还是施密特教授,更或者是许锐臣?

此时的樊焱还没有意识到,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倏地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并且最终没有踏上电梯,而是转过身,挡在了他面前。

樊焱正心情郁结,对于眼前的拦路虎自然没有什么好表情,哪怕对方十分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请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樊焱心想这是看到华人就套近乎吗?臭着张脸答道:“不认识。”

他刚想错身离开,就听对方说:“是吗?可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

哦豁。

樊焱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有时候太沉浸于自己的脑内世界,会不自觉地自言自语。

很不巧的是,他在刚刚带着一点吃醋的愤恨,轻轻念出了许锐臣的名字。

并且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最终樊焱也没有顺利走出实验楼,而是直接被许锐臣带到了实验楼一楼的咖啡厅。或许是因为出入许可比较严格,这里坐着的学生不多,倒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许锐臣不愧是研究心理学的,他知道樊焱现在肯定尴尬得恨不得抠出中世纪古堡(他们镇的山坡后面就有一座小的),于是揭过刚才的话题不谈,而是先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心理系的许锐臣。请问同学怎么称呼?”

这倒不是破冰,而是许锐臣虽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郁书可从来没有透露过樊焱一丝一毫的私人信息,包括名字。

但现在樊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许锐臣,你官网上的照片是诈骗吧???

官网上的许锐臣比现在瘦很多,锋利中带点精明,现在倒也说不上胖,就是圆润了一些,倒是亲和力加强了不少,不知道是照片p过头了还是这两年吃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