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之后,郁书抱着扑扑,一脸迷茫地被樊焱接到了酒店的自助餐厅,和吴月琴、樊梓辰相对而坐,莫名其妙地一同用餐。
他对这个酒店不可谓不熟悉,去年怀孕的时候住了好几个月呢。最开始还不显怀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自助餐厅的常客,最喜欢这家做的黑森林蛋糕和现烤蛋挞。
但现在好像不是享受免费早餐的时候……
虽然刚才在车上樊焱已经解释了前因后果,虽然吴月琴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对他的态度也很亲切,但郁书还是难以自控得紧张了起来。昨天的自我保护机制今天过期了,再加上失眠导致的疲惫,他面对吐司、煎蛋和烤肠,不仅没有打开食欲,还有些微的反胃。
他只能低下头装作哄扑扑,暂且不去看那些食物。
樊焱注意到郁书不自然的沉默和略微苍白的脸色,当下就后悔了,他就应该拒绝他妈然后去给郁书煮碗香甜软糯的南瓜粥。他低声问:“不舒服?”
他想说不舒服的话就走吧,没想到吴月琴立刻接住了话:“郁博士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小孩儿闹你了?”
作为一个二胎妈妈,她自诩经验丰富:“爸爸带孩子会更加难一点的,这个年纪一直到三四岁,晚上都会很闹,大了之后自己睡就好多了。”
她便提议道:“你吃你的,我帮你抱一会儿吧?”
郁书有点无助,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吴月琴做了樊焱想做的事儿,樊焱就顺势替郁书答应了下来:“妈,你小心点啊。”
扑扑倒是不太怕生人,在目前还无法相认的奶奶怀里坐看看、右抓抓,尤其喜欢吴月琴毛衣上的天鹅胸针,吴月琴干脆摘了下来让他玩。可能是天生的母性作祟,她第一眼看这个孩子就觉得眼善,现在更是喜欢,不经意说了一句:“他小名是叫扑扑吗?大名叫什么?樊焱,你看他和你弟小时候是不是还挺像的?”
一句话让樊焱和郁书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哪能不像呢,这可是实打实的血缘关系。其实扑扑和樊焱小时候更像,不过那时候樊焱基本上家里老人带大的,留下的照片也不多,吴月琴自然印象不深。
现在郁书更紧张了,手里的餐刀将煎蛋划得面目全非,但一点都没有进嘴里。他说话也开始结巴:“嗯……叫、叫扑扑。大名是……是疏言。”
“郁疏言?还挺好听的。”
樊疏言的两个爸爸此刻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凡吴月琴抬头看一眼对面两个人的脸色,就能发现异状,但偏偏她被怀里的小人儿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逗弄小孩儿逗弄得不亦乐乎,反倒是樊梓辰注意到了哥哥的怪异,但他依旧什么也不说,趁他妈没看到,三下五除二把刚拿的冰激凌吃了。
郁书只觉得紧张到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但樊疏言小朋友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似的,非要火上浇油。他很快就玩腻了那枚胸针,想要自己的小玩具,而他的玩具基本都是樊焱买的或者做的,所以平时玩具的管理权也在樊焱那边。
他扭过头,对着樊焱眨了眨眼睛,用上了管用的伎俩:“爸爸……爸爸!”
郁书刚拿起来的小饼干掉到了地上。
樊焱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呛到了鼻腔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和讨要玩具的儿子大眼瞪小眼。
吴月琴也疑惑了一下,但她显然没有往正确的方向联想,只是问:“他是不是刚开始学说话呀?等过几个月自然就好了。”她以为小孩儿是因为没有妈妈,所以见了谁都喊爸爸,毕竟男的和男的一起生了个孩子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科幻了。
樊焱顺势认了,和他妈天南海北地聊起了育儿经验,通过不断地说话来截取他妈的注意力,以降低郁书的存在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