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陈晃:

“那你说,我嫉妒她什么?”

可他偏偏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陈晃恹恹地别开眼:“就随便跳跳,能怎样?”

陈娩不说话了,眼中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16岁那年,发生那件事之后,她被罚跪在门外三天三夜,跪坏了膝盖,再也跳不了舞。

“你明知道我膝盖不好,非要这样吗?”

陈晃:“我也很好奇,姐姐膝盖好端端的怎么就伤着了?是真的,还是装的?”

许轻虞躲进陈晃怀里流泪:

“算了,阿晃,不要为难姐姐了,姐姐也许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扬起一个坚强的微笑:

“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讨姐姐喜欢的。”

陈晃轻拍她的后背,凌厉地看着陈娩:“姐,差不多得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对啊陈娩姐,不就跳个舞,这么一个小的心愿你就满足她呗。”

“啧啧,人家大小姐这舞金贵,不能随便给人看呢。”

......

都在逼她。

陈娩烦躁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够了,我跳 。”

5

没有灯光,也没有舞台,更没有拯救睡美人的王子。

陈娩脱下高跟鞋,赤足走到地面一小片中央。

微微屈膝,手臂舒展,足尖紧绷着划过昂贵的地毯抬起,堪堪定格住。

包厢中一片吸气声,陈娩久不跳舞,可那股子天生优雅的派头跟16岁时压根没区别。

膝盖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真是一个难堪的供人赏玩的场景,她抬起倦怠的眼,对上陈晃眸中阴沉的怒火。

没有达到目的愉悦,也没有看好戏的玩味。

他在生气。

气什么?陈娩心下微嘲,立起足尖,轻盈地在地板上跳跃。

包厢昏暗的光只能照出黑压压的一片,可偏偏眷顾她,身段纤细灵动,光影将脸庞分割为粗暴的暗色与雪白,错落有致,淡极生艳。

好熟悉。

陈晃拧紧了眉头,太阳穴刺痛,却找不到相似的记忆。

没等他想明白,变故横生。

陈娩的一个十字大跳收尾,在落地的瞬间跪倒在地。

她痛呼一声捂住膝盖,疼得面孔煞白。

陈晃猛然站了起来,可下一秒,被许轻虞抓住了手。

他僵住,眸色晦暗不明地站在原地。

许轻虞讥讽地开口:

“就这,是睡美人?”

陈晃缓缓将右手插回了裤兜里,面色恢复了玩世不恭:

“什么睡美人,脚步蹒跚的巫婆还差不多。”

陈娩咬着唇,分不清难堪还是疼痛,面孔死白,一声不吭。

许轻虞轻蔑的眼光扫过陈娩,两条胳膊软得跟没了骨头一样挂在陈晃脖子上,声音娇软 :“阿晃,我喝醉了,要回家。”

陈晃没动:“我让司机送你 。”

许轻虞嘟起了嘴:

“不要!我要跟你回家 ,要是这个点回去喝得醉醺醺地回去,爸妈会骂死我的 。”

陈晃目光犹疑地看向地上的陈娩。

在挣扎,在掂量 。

许轻虞靠到了他的耳边,红唇娇艳欲滴,声音却冰冷:

“陈少,不要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