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示意她仔细看:“你看旁边那个,当过四年练习生,来了一个月,和?他跳同?样的舞,你说这两人哪个跳得好?”
边上男生瘦不?拉几,矮鼎之一截,挥臂没力气,手脚不?协调,姿势看着?别扭,董只只这个外?行?一眼?都能看出,明显鼎之的姿势更流畅。
作为非专业人士,董只只心里已?有答案。
颜洛解释说,这首曲子陈鼎之是昨天?开始练的,瑕疵不?少,韵感十?足,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他的起点,可能是其他人终其一生,未必能到达的终点。
董只只很意外?,对方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平时在家唱唱跳跳,她看了就嫌烦。
在她眼?里的无不?正业,却是专业人士口?中的天?赋型选手,让她始料未及。
见董只只不?信,颜洛领她进办公室,播放一段劲舞团游戏录像:“这首曲子是最难的,能全曲Perfect的,全国不?足三十?人。陈鼎之五年前通关过两次,他是记录保持者,时至今日,没人超过他的分数。”
密密麻麻的箭头落下来,董只只看得头晕眼?花,回想起在电玩城,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那股子疯劲,连她这个姐姐都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游戏看着?眼?熟,董只只想起来,去网吧查询高考分数,陈鼎之好像当时玩的就是这款游戏,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还老大不?乐意。
董只只无心之举,居然成为陈鼎之事业的领路人,这让她感到震惊。
颜洛拿出卖身契,打预防针:“做这行?很苦,非常人所能忍,很多人苦练十?年,未必有登台机会,我?看好你弟,基础欠缺,胜在天?赋过人。我?不?敢打包票,但会竭尽所能,带他去韩国闯一闯,最专业,也是最残酷的地?方,能不?能成,全凭他自己。你是他监护人,大致情况,陈鼎之跟我?说过,你考虑看看。”
董只只犹豫不?决,接过合同?,塞进包里,说回家考虑。
关乎弟弟前途,她有必要和?陈嘉弼一同?商量,让颜洛带她去看看宿舍。
现在最关心的是,他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颜洛领她去边上的一幢两层矮楼,一楼是食堂,眼?下快到餐点,进门便闻到肉香味儿。
她站在窗口?看了会,荤素搭配,比她做不?知道要好多少。
宿舍两人一间,地?方宽敞,比她家还大,独立卫生间,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要把鼎之抓回家,很简单。来时路上,董只只便是这么?想的。
可是抓回去,又能怎么?样?
一直把赶他走,挂在嘴边,吓唬他。董只只笃定弟弟没这个胆,可他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能走一回,就能走第二、第三回,总不?能用绳子拴住他。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不?再是曾经在他大腿上蹭鼻涕的小?娃子。
董只只带着?震惊、错愕、迷惘的复杂心情,离开园区,把保温桶留在宿舍。
这是鼎之最爱吃的鲅鱼馅饺子,一大早做的,有些凉,尚有余温。
如同?她此刻的心,被猝不?及防的凉水浸透,仍保有一丝期望。
这条路太难走,别稀里糊涂,把一辈子搭进去。
陈嘉弼看法颇为理性,用董只只曾经说过的话,为弟弟据理力争:“路是人走出来的,走哪条不?是走,总归能走出一片天?地?。姐,这话不?是你说的嘛!”
董只只手里卷着?合同?,敞开衬衫,回来走,满屋子喷烟雾,把心中的憋屈尽情挥洒:“这能一样吗?我?什么?人,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走了多少弯路,到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