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连根拔起,方能斩草除根。
他不愿离开?董只只,被抛弃过两次。
陈嘉弼深知?,那种仿佛被丢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无?尽挣扎的痛苦,比现在要痛苦一百倍。
他既不想被姐姐抛弃,也?不想喜欢上姐姐。
头顶悬挂一堆晾晒衣物,浅蓝色格子?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裙筒正对着他的头,明明只是?一条挂在衣架的裙子?,他却感觉穿在董只只身上,他躺在两腿之间,以奇特视角,审视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嘉弼,你够了!
她是?你姐,怎么可以产生这样荒谬而不知?羞耻的联想,你到底还想不想留在这个家,难倒要激怒她,第三次被赶走吗?
若再被赶走,这次情况恶劣,她一辈子?不会原谅你,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理智在陈嘉弼心中,做最后的挣扎。
他把目光从裙筒移开?,不料却落在黑色两件套。
它融入幽暗夜空,习惯与阴冷潮湿的环境,陈嘉弼一眼便能认出。
不仅如此,他还听到水滴敲打地?砖的声音,滴答,滴答,极为缓慢,几乎每隔一两分钟,响一次,如同恶魔的钟声,向他呼唤。
被钟声吸引,陈嘉弼往边上挪了挪身子?,以便从更好的角度,凝视恶魔。
当他看?得出神,一滴水珠,拍打在脸庞,淌过脸颊,滑到嘴角。
陈嘉弼感受到一股清香的甘甜,是?蜜汁,是?琼浆,他甘之如饴,如梦如幻。
他调整位置,张开?嘴,等待魔鬼的钟声再次敲响。理智被丢到一边,此刻他只想与恶魔一同沉沦。
等待许久,凝望水滴积攒、形成、落下,过程煎熬,无?比漫长,仿佛一个世纪,令他焦躁不安。
待水珠滴落,打在舌尖,陈嘉弼猛地?全?身一颤,直击灵魂的震荡,是?那么的振奋人心。
照理说,刚吃过海鲜,嘴里无?滋无?味。但这滴姐姐恩赐的露珠不同,它凝聚姐姐对他的关怀、疼爱、怜惜,甚至是?爱,饶是?家人的爱,也?是?爱。
原来海鲜加酱料,味道如此美味。
他感到口干舌燥,心率加快,呼吸困难,像个独自穿越沙漠的旅行者?,日光暴晒下,体内水分即将消耗殆尽,一眼望去,满是?黄色细沙,永无?尽头。
绝望之际,天空中飘下靡靡细雨,他张开?嘴,大口地?喝,给身体补充水分和营养。
卧室风平浪静,阳台大雨磅礴。
姐弟俩酣然入睡,陈嘉弼却在雨中狂欢。
黑色云朵被悄无?声息地?摘下,扭头望向移门玻璃,影影幢幢,饥渴垂死之人望见海市蜃楼,董只只身穿JK裙,在海滩跳热舞,裙摆随风掀起、落下,再掀起、再落下,热情洋溢的舞姿,叫他移不开?眼。
陈嘉弼的手,伴随韵律,生涩地?晃动。
随着舞姿的加快,他尽力跟上节奏。
董只只宛若芭蕾舞者?,原地?转圈,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他也?跟着转,转得近乎疯狂地?套圈、旋转。
一声暗哑的嘶吼,撕破夜幕,沉闷的惊雷下,暴雨如注,倾洒而出,裹挟着咸湿。
青岛的空气,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毫无?征兆,海风夹带咸味。
陈嘉弼额间细汗岑岑,几近虚脱,望向阳台窗外?,流露出轻松的惬意,另一边移门玻璃上的影像,已然被雨水冲散,不见踪影。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这场雨,将萦绕在他周围的魔鬼驱散,给予他短暂的平静与安宁。
殊不知?,魔鬼并未远离,反而被雨水冲入陈嘉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