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这样说,陈鼎之便乖乖把手机还给姐姐,趴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
她说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几乎每天都在说,纯粹吓唬他,从没要赶他走的意思。
而陈嘉弼不同,一样是弟弟,董只只真的把他抛下过、赶走过,不是一次,是两次。
在深圳街头,丢下他,带弟弟回青岛。
在家门口,她把陈嘉弼关在门外,由他自生自灭。
理智告诉他,莫冲动,不能再被赶走。
被亲人丢弃的滋味,痛彻心扉,像只不听话的宠物猫,被主人弃养,流落在外,迷惘、落寞、无助,乃至绝望。
可待在方寸之地,不是办法,面对炮火的攻击,他本能地架起机关枪,高度紧张。
陈嘉弼低头看,直挺挺对准隐蔽在朦胧里的董只只。
她微微偏头,轻声哼歌,嘴巴一张一合。
视线过于模糊,无法聚焦,凭感觉,陈嘉弼想象得到,若没有中间的屏障,距离虽有点远,但他有足够的把握,击中目标。
董只只目光散漫,以她的角度,余光定能瞥见。
陈嘉弼不确定,董只只是否像他现在这样,凝视她,把她当成猎物,伺机而动。
他背过身去,一阵猛冲,试图浇灭斗志,逼迫他的好兄弟释放善意,服从指挥。
她不是敌人,是姐姐,不可以把枪口对准亲人,这是大逆不道。
战斗是副官的使命,在它与敌人中间,必须死一个,或者同归于尽,绝不退缩。
上下级僵持着,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