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五官。
许医生让他描述梦里人的长相,经过好几个月,才终于拼凑出一张人脸。
尤为清俊的少年,似开在悬崖边的花,高不可攀。
陈谨在见到屏幕里那张陌生的脸时,全身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就是他想要找的人。
自打画像出来,陈谨便暗中让人调查这个人的身份,可这人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儿踪迹都没有,他甚至怀疑,难道这真的只是他的臆想,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着这个人?
直到他今日收到了与画像上八分像的照片。
照片是侦探发来的,说是人在离镇,前几日在路边帮了个骑摩托车摔倒的男人,男人正好是侦探的远亲,误打误撞碰到了陈谨要找的人,在公交车站守了两天,才拍到了照片,发给侦探索要报酬。
他最后一次来到许医生的治疗室,躺上洁白的病床,许医生还有些犹豫,劝说道,“陈先生,这个电流已经是你身体能够承受的最高额,再加大,怕是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您要不要再考虑?”
陈谨抓着手机,看着屏幕上俊秀的青年,眼里闪现不自觉的癫狂,他毫不犹豫地闭眼,
“开始吧。”
电流缓缓刺入血液里,陈谨的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他开始剧烈的痛疼,五脏六腑都仿佛在灼烧,骨骼更是被打碎重组一般,疼得他浑身冷汗,额头青筋暴起,可他只是咬牙忍着,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
当一股极为强烈的电流灌入他的大脑,他脑袋顿时像是被人用锤子捶打一般,痛得他想要打滚,陈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嘶吼,一个遗忘了两年的名字终冲破枷锁,精准地击打着他的神经线,他猛然睁开赤红的眼,眼里尽是兽一般的野性,“李寂!”
许医生见他已经抵达临界点,连忙将电流关闭,陈谨顿时趴在床头生理性呕吐,他咳得震天响,咳着咳着,忽然发出诡异的笑声,似是地狱里怕出来的厉鬼,要将人索命,他满目血红,盯着手机屏幕的脸,仿佛要把人吞噬,“李寂......”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李寂连着好几日都心绪不宁,连带着工作时都差点出错,同事看他脸色不对劲,纷纷询问他是不是需要休息,有了身边人的暖意,他才稍感觉安心一些。
也许真是他想太多了。
下了班,李寂给母亲打去电话,本意是想问她有没有需要自己在路上买什么东西回去,可手机嘟嘟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李寂又打给了父亲,一样的结果。
他挂了电话,站在寒风瑟瑟的街道,像是被投入冰湖的人,刺骨的冷。
他又颤抖着给两老再打了个电话,随着嘟嘟声越来越久,他心里的不安也就放到最大。
李寂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安慰自己也许是他们在忙,没有听见铃声,可已经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慌,急急叫了辆车直往家里赶。
站在小区楼下,他见到张姨探着脑袋在看着什么,见他来了,连忙上前,“小许,你家里来了好多人,乌泱泱的,可吓人了,是你亲戚吗?”
李寂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连唇色都是白的,他往上看,半晌摇摇头,赴死一般上楼。
请君入瓮的招数,有一个人用得娴熟。
他上了楼,见到自家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眼前也随着发黑。
“李先生,您回来了,陈总在里头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