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不对,正好,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那天晚上回来梁远趴在马桶边吐了一个多小时。

他无法摆脱那副血腥景象的纠缠,半夜的噩梦又多了一项内容。每每浑身冷汗的惊醒,谢之靖都会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抚他:“嘘有我在呢。”

拿那样惨烈的私刑警告他的人拥着他入眠。

梁远再三打探得知谢之靖只是揍了许城一顿就将他送了回去,但是他给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吗?

他没有办法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任何一个字。

自己是否又因为自私将不相干的人扯了进来,他是否又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梁远不知道。

然后又是几个月没有见到梁昶文,无论他如何努力地去讨好谢之靖、答应他过分的要求,都没有用。在第一次将谢之靖的精/液吞咽下去之后,他得到了一段梁昶文最近情况的录像作为奖励。

梁远看着视频里的人,神经质地放大检查每一个细节,光照,窗外的树叶,和现在的季节是一致的。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片黑暗中惨白的电视光源照在他脸上。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哥。”他对着影像里昏迷的人轻声说:“我试了所有我能试的。”

浓稠的黑水一样的东西将他卷了进去,梁远挣扎了两下,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活着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他看着视频里被照料着仍然瘦削下去的梁昶文,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梁昶文希望这样吗?

如果他还有意识,他希望自己只能一日一日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希望唯一的亲人因为他的缘故不能反抗吗?

缺爱的人有时会将付出当做证明自己感情的唯一方式,习惯于被爱的人才会去考虑“他会因为我这样的付出感到快乐吗”。

梁远突然觉得梁昶文不会。

他哥只会生气地骂他。

他有些恍惚,为什么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直到今天才想明白。

梁远回到卧室,这里没有摄像头,谢之靖没有做/爱的时候录像的兴趣。上次被他拿去袭击安保的铜制摆件又被清理干净放回了原处,这个房间里有如此多的可以用作凶器的摆设谢之靖是真的不在意。

他是如此笃定与梁远的软弱和亲情对他的重要性,只要梁昶文在他手里一天,梁远就永远不可能对他动手。

梁远坐在床边,他在想自己书房里写了一半的那本书。自己是老师退休前的关门弟子,老师对自己的培养不可谓不上心,突然失联这么多年,一点成果都还没做出来,真是丢尽了他的脸。

如果能对他当面道歉就好了。

然后他又想起爸爸妈妈,这几年连坟都没有给他们上,真是一个不孝子。

但是好在,也许他们很快就要再相遇了。

天色暗了下来,7点的时候他在窗前看到谢之靖的车从大门开进来,那扇铁门两年间从来没有为他开过。

七点零五分,楼下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梁远缓缓地站起身,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他走到茶几旁,从左到右,拿起前几日做木刻时最锋利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