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留下唐睢宁的痕迹。

那棵樱花树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种的，那片玫瑰园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而现在，她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只留下这些空洞的、没有灵魂的装饰。

陆时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房间里只有雨声和他粗重的呼吸。陆时安倒了一杯酒，直接灌了下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唐睢宁站在书房门口，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睡裙。

“睢宁！”陆时安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但门口空无一人。

陆时安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

指缝间有温热的液体渗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第十章

宋临霜回到庄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陆时安临走时那个眼神让她如坐针毡。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对所有攻略者都充满敌意的时期。

当她推门而入，宋临霜敏锐地察觉到整个庄园的气氛都变了。

佣人们沉默地穿梭在走廊间，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时安在哪里？”她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女佣。

“书房。”女佣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先生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宋临霜咬了咬下唇，还是朝二楼走去。

她刚靠近，就听见书房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书房的门虚掩着，宋临霜看见陆时安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他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指节发白。

“时安……”宋临霜小心翼翼地唤道。

陆时安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宋临霜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回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宋临霜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挤出一个笑容：“我担心你……唐小姐她……”

“别叫她的名字！”陆时安突然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你不配！”

“现在她走了！你满意了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她……”宋临霜的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从始至终我都说了，我只是想完成任务回家而已……”

陆时安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宋临霜手腕上那枚粉钻手链上。

让他想起唐睢宁那天的失望。

“出去。”他转过身，声音疲惫而冰冷，“别让我说第二遍。”

宋临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出了书房。走廊上，她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助理。

“查到了吗？”陆时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

“唐小姐确实去了国家量子物理研究院。”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是绝密机构，所有研究员都要签署保密协议，五年内不能与外界联系……”

“让管家检查这栋房子里还有多少唐睢宁的东西。”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一件不落，全部找出来。”

助理欲言又止：“陆总……其实大部分都是您同意宋小姐……”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陆时安猛地抬头。

“上个月宋小姐说客厅太沉闷，您说随她布置……上周她说主卧的窗帘颜色不好看，您说让她想换就换……还有花园里的绣球花……”

助理每说一句，陆时安的脸色就白一分。

“出去。”他声音沙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陆时安站在餐厅门口，恍惚间仿佛看到唐睢宁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

“时安？”宋临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