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长腿朝奶娘走去,孩子攥着小拳头,哭得厉害,鼻头都红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饿了?”
奶娘也有些没办法,道:“一个时辰前才吃过呢,”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该说什么。谢洛生心下了然,去洗了手,擦干净了才从奶娘手里接过小小的孩子。这些时日他担心这个孩子,来得勤,抱起孩子来也像模像样的。
谢洛生抱着轻轻晃了晃,低声哄他:“乖宝宝,不哭不哭,叔叔带你玩好不好?”
大抵是缘分,他哄了一会儿,薛平安的哭声当真小了,谢洛生松了口气,抱着孩子凑容述面前。容述的视线就没有从谢洛生的身上移开,青年抱着小小的婴儿,耐心又温柔,他恍了恍神,眼前就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
孩子已经满月了,眉眼长开,生得极好,依稀可见薛明汝的影子。
容述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谢洛生怀中的孩子,孩子也睁着水润如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他,四目相对,谢洛生低声道:“容叔叔你看,像不像薛先生?”
容述沉默须臾,嗯了声。
谢洛生说:“容叔叔抱抱他?”
容述蹙了蹙眉,看着那孩子娇娇小小的模样,有些不自在,道:“你抱吧。”
谢洛生笑了声,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询问地看向容述,容述垂下眼睛,道:“没事。”
谢洛生点点头,没有多问,低头逗着薛平安玩,小孩儿手脚都小,嫩生生的,语气有些惊奇,说:“容叔叔,小孩儿真小。”
容述应了声,目光落在薛平安身上,谢洛生小声说,“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好紧张,好像一用力,他就要受伤了。”
容述看了片刻,小孩儿挥着手,小小的手指蜷着,探出襁褓,容述伸手碰了碰薛平安的手指,软软的,勾了勾,薛平安也不怕生,睁着眼睛好奇地张望。
谢洛生在旁边看着,微微一笑。
转眼新年将至,这是谢洛生在沪城过的第二个年,想起刚回国的那一年,简直恍如隔世。
年前宋舒婉和孩子都搬进了容公馆。宋舒婉性子坚韧,到底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只是整个人都似谢了的花,不复昔日的活泼明媚。
吃年夜饭时,席上容述,谢洛生,宋舒婉,春迎,容林还有青姨,几人坐了一桌,热闹,也不热闹。远远的,不知谁家放了烟花,一簇簇的焰火飞上苍穹,将天际都点亮了。
桌上有酒,几人都举了酒杯,就连宋舒婉都添了一杯。
谢洛生说:“新年快乐。”
春迎举起酒杯,嘴角带笑,眼里却似有水光,大声道:“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都会好起来的,”青姨念叨道。肉;雯"日`更⑦一;零舞^八吧舞;9零‘
几人碰了杯,谢洛生偷偷和容述又碰了一下,二人对视须臾,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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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二人都喝得有点多,宋舒婉要照顾孩子,早早地散了席,春迎酒量不好,喝了两杯就被青姨带去睡觉了。容林和青姨已经上了年纪,熬不住,还未到凌晨,屋子里已经只剩了谢洛生和容述二人。
容述和谢洛生席地坐在毛绒绒的毯子上,背靠沙发,支着长腿,开了酒,酒是陈年的红酒,空气里氤氲着酒香。落地窗窗帘拉开了,能见窗外的长夜,皎月高悬,透着股子冷意,不时有烟花升上夜幕,一簇又一簇。
谢洛生想起去年容述给他放烟花,嘴角浮现笑意,容述说:“想什么?”
谢洛生道:“想起去年容叔叔给我放的烟花。”
容述看了他一眼,一边起身一边道:“走。”
“哎”谢洛生拉住容述,笑道:“外头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