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透着浅浅的蓝,大抵是遗传了他父亲的。

突然,那双眼睛透过镜子对上了谢洛生的目光。

谢洛生呼吸顿了顿,垂下眼睛,掩饰性地去将开了一条缝的窗关实了,手指尖淋着水汽,搓了几搓,心里才平缓下来。

容述说:“饿了么?”

“茶楼里备了些东西,待会儿一起吃?”

谢洛生怔了下,说:“好。”

容述站起身,目光落在谢洛生身上,说:“我换身衣服”

谢洛生猛的反应过来,道:“我先出去看看。”

容述看着那张少年老成的平静面容上露出的几分窘迫,扯了扯嘴角,懒洋洋道:“不回避也行。”

容述的戏班子常驻喜悦楼,喜悦楼地段好,自打他在这儿唱戏,茶楼都翻新了一回,这些年下来,喜悦楼和容家班都成了老相识。

一张挨一张堆成的大长桌,桌上摆的都是酒菜熟食,还熬了锅热乎乎的羊肉汤,腾腾地冒着热气。

容述坐在主座,戏班子里的人擅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谢洛生什么来头,可他那一身气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都让他坐在容述旁边。杯盏交错间笑笑闹闹,你一句我一言,别有一番热闹。

容述对谢洛生说不用拘束,小姑娘抱着碗,含糊不清地插嘴道,“对,谢少爷不用客气,忙了一宿,我们都饿坏了。”

另一个人说:“你忙什么,就在旁边扒着帘子听班主唱戏,什么也没干。”

小姑娘不服气,道:“我给班主拿行头,端茶送水,怎么就没干活了。”

几人说着就闹了起来,谢洛生不自觉放松了下来,他又看了眼容述,容述面前有人给他盛了碗汤,他只看着,不掺和不阻拦,自然也没人敢上来闹容述。

谢洛生就不一样了,他年轻,几杯热汤下肚,戏班子的人架不住好奇心,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当他们得知谢洛生是留过洋的医学生,都哇了一声,纷纷叫谢洛生谢医生,语气钦佩又羡慕。

谢洛生是受的是平等教育,性子清冷,不习惯他们那样的眼神,有些招架不住,道:“还在学习,算不得正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