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裁缝铺开在南京路,祖上三代干的都是这行,是沪城顶有名的手艺人。二人开车到南京路时,已经是晌午了,初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发懒。
容述同谢洛生走进去时,年少的学徒正趴在桌上打盹,谢洛生见状,屈指扣了扣门,学徒揉了揉眼睛,刚坐起身就看见了容述,叫道:“容老板,您来了!”
“师傅正等着您呢。”群=二。三灵、6*久二.三!久6更/多,好/呅
说罢,直接就朝里头喊了一嗓子,“师傅!容老板来了!”
过了片刻,一个念过四旬的中年男人掀帘走了出来,笑道:“容老板一来,小店都蓬荜生辉了。”
“您说巧不巧,昨儿刚到了几匹新料子,款式摩登漂亮,都是顶好的,您瞧瞧?”
容述:“好。”
容述的衣裳大都是出自张裁缝的手,此人做的旗袍尤为精致,深得沪城上流的喜爱。容述的母亲尚在世时,就是张记裁缝的常客。起初容述让张裁缝给他裁旗袍时,将张裁缝吓得够呛,可到底是生意人,哪有将财神爷往外赶的道路,加之他做的旗袍穿在容述身上别有一番风韵,常引得沪城名媛贵妇争相来店里订做,张裁缝对容述便也上了心,只将他视作寻常的贵客。
料子俱是极好的料子,花色各异,谢洛生家中做的就是纺织布匹生意,他母亲更是苏绣大家,他抚摸着张裁缝小心捧出的布料,说:“料子确实不错,”他摩挲着布匹上的刺绣,“这是汴绣吧,缎子应当是出自我们苏杭一带。”
张裁缝闻言惊异地看了眼谢洛生,笑道:“先生好眼力。”
谢洛生笑了笑,看向容述,容述也看着他,二人目光相对,容述道:“就这两匹吧。”
张裁缝应下,拿了软尺,道:“容老板,我给您量一量。”
容述嗯了声,谢洛生看着张裁缝走近容述,开口道:“我来吧。”
张裁缝愣了愣,看向容述,容述眉梢一挑,谢洛生已经靠了过来,盯着容述重复了一遍,“我给容先生量。”
容述看着谢洛生,哼笑道:“你先出去。”
张裁缝看了眼二人,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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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是软尺,谢洛生握在手中,屋子里只剩了二人,门紧闭着,暖融融的午后日光透过窗踅摸入室。容述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洛生,青年盯着他,神色冷静从容,耳朵却慢慢红了。
容述笑了起来,索性靠着身后的桌子,调情似的问谢洛生:“谢先生想怎么量?”
谢洛生攥紧软尺,稳了稳心神才走近两步,二人身量相仿,一靠近,鼻息都几乎可闻。容述瞧着他通红的耳朵,笑道:“要脱衣服吗?”
谢洛生堪堪展开软尺,闻言脸都红了,看着容述,小声说:“容先生!”
容述懒洋洋的,“嗯?”
谢洛生不吭声,盯着容述,容述笑了笑,说:“这儿只你我两个人,我什么样子谢先生没见过?”
谢洛生几乎就想捂着容述的嘴把人带回去量了,他道:“此前都是张裁缝替容先生量的?”
容述:“嗯。”
谢洛生说:“容先生,今后这件事由我代劳吧。”
容述眉梢一挑,看着谢洛生的眼睛,青年抿着嘴,神色认真,不由得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说:“改日我得问一问谢兄”
他口中的谢兄自然是谢洛生的父亲谢远行,谢洛生愣了下,“问什么?”
容述慢悠悠道:“问一问他,我的宝贝儿到底是去喝的洋墨水,还是喝的醋,怎么小小年纪醋劲这样大。”
“……”谢洛生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他看着容述面上的笑意,心不可控地跳了跳,谢洛生自小就是这样,他喜欢的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