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嗤笑了声,轻佻散漫道:“我要能在我床上当婊子的。”
“谢少爷,你能么?”
容述这话傲慢放浪,说给谢洛生听,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容述再一次拒绝了谢洛生。
容述审视着青年皱起来的眉心,思索的神态,凉凉地笑了一声,不等他回答就走了。
谢洛生抬头看着容述的背影,指尖烟燎着了皮肉,他猛地惊醒了过来,心里酸酸涩涩的,生出一股失落。
谢洛生打小就聪明,做什么没有他做不成的,父母兄长宠着,没碰过壁。可自打碰上容述,他好像不是那个处变不惊,为人称道的谢洛生。
谢洛生到底是被人捧着的少爷,心气高,追求人是一回事,弯下腰卑躬屈膝当婊子,谢洛生做不来。
他这人有自己的原则。
自二人那晚不欢而散,容述以为谢洛生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第二天他的场,谢少爷又坐在茶楼里,老座位,靠着栏杆,身姿劲拔,容述心里都夸了句好一个芝兰玉树。
容述还真有点诧异。
他没上妆,众星捧月地穿过大厅往后台走,来得早的戏迷各个都伸着脖子,此起彼伏地叫着容老板。
二人目光一对上,谢洛生对他浅浅地笑了笑,还举了下茶杯,像没发生那回事。一时间容述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这小少爷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人也敢招惹。
容述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看得出谢洛生这人和旁人不一样,干净坦率,热忱执着,真要蒙了尘,未免可惜。再者,谢洛生年纪小,年少时同他又有那么一段渊源,多少可称得上恩人之后,容述性情凉薄,却还是惦着那点救母之恩。
22
合该二人断不干净,十二月底,商场上的应酬一下子就多了。
虽是乱世,枪林弹火也阻不断利益往来。容述是容家的当家人,董事长,谢洛生掌着谢氏的公司,交际应酬总免不了打照面。
谢医生变成了谢公子,容老板还是容老板,红尘酒气里一转,就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浮华意味。
不知谁将谢洛生和容述有旧的事传出去,一个传一个,谢洛生就当真成了容述的侄儿,但逢着二人同在,都拿谢洛生同容述攀谈。容述亲缘淡薄,家里也只剩了他一个,平日里油盐不进的主儿,骤然多出这么个侄子,就是假的,从商场上那些奸滑的人嘴里说出来,也变得真的不能再真了。
交际场上班不乏有人带女伴,谢洛生发现容述从来不带女伴,他自己就爱穿女装,只消他一出现,场上的男男女女都变得黯然失色。
容述不但不带女伴,男伴也不见他带。
有一回,谢洛生忍不住问了同行的张经理,张经理摸了摸鼻尖,神情古怪,说,整个上海都知道,容老板不喜欢女人。
他嘀嘀咕咕,哪个女人敢和他一起走,就是真爱他,也要自惭形秽了。
谢洛生哭笑不得,看着容述旁若无人的姿态,走了走神,想,容述还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没办法。
做不成男朋友,谢洛生自退一步,见了容述就是一句容老板,容叔叔,不冒犯,进退有度,让容述挑不出毛病。
一贯游刃有余的容老板头一回觉得有些棘手。
“谢少爷少年英杰,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扣扣群⑵,3)06九,⑵*3%九6\日更
应酬酒会上都是恭维声,你来我往,端着高脚杯,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谋个来年利益便利。
这是在容公馆办的宴会。
容述请的人,都是上海赫赫有名的,他做东,自然就忙了起来。
谢洛生也收到了请柬,请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