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把他带去地下室了,不知道原因。”白山说。

阿衡立刻说:“带我去见他。”

白山制止了他的行为:“我去就好,地下室很脏,你腿刚好。”

“没关系。”阿衡摇了摇头,坚定语气道:“带我去见他,拜托。”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内,一架木板被竖立在中央,旁边放置着电棍、拔牙钳、图钉等冰冷刑具,陈青颂双臂大张着被绑在木板上,常德亲自操刀,抄起电棍狠狠捅在陈青颂腹部。

滋啦刺耳的电流声撞击皮肉,陈青颂死命咬住牙,耳孔溢出一股血,仍没发出半点声音。

常德痛快狰狞的怒吼在地下室内回荡,阿衡被推到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

白山迅速掏出口罩给他戴上,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手心在溢出冷汗,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祈祷陈青颂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挺过这次难关。

这铤而走险的一招虽然代价惨重,但所带来的长效利益是实打实的。

林默川只预判到了陈青颂这些年在韬光养晦,一定会背刺自己,同时也做好了被背刺的准备,但绝对想不到陈青颂会给他上演一出背刺失败的戏,通过暴露实力来使他放松警惕。

只要林默川自以为掌握了陈青颂的所有伎俩,就会对他降低戒心。

接下来只需要陈青颂将功补过,林默川便会彻底信任这头被拔了牙的无用老虎。

看似无缺的计划闭环,只可惜,所有的肉体疼痛都由陈青颂一人承担。

地下室内的电流声和殴打声持续了一周,常德不知道从哪里调来了一顶高强光白炽灯,直直打在陈青颂脸上,就算闭上双眼也会被刺得眼皮发烫,整整一周,陈青颂几乎被剥夺了睡眠。

被放出来的那一天,他浑身像被抽筋扒皮,像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朝地下室打开的门抬起了手,想触摸那一抹光亮。

过了许久,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口,在他失去意识昏迷前,听到了阿衡和白山急切的呼喊声。

……….

傅承灿近一周都泡在剧组,临近收工时,小于抽空来看望他。

化妆室人很多,没地方坐,傅承灿陪他去室外墙边抽了根烟,小于撸起他袖子看了看他身上的疤痕,语气有些沉重道:“你不打算试试激光去除吗?”

“试了啊。”

傅承灿随手一弹烟灰:“早治才管用,刚出院那会儿我没钱,做了两个疗程就没继续了,现在那医院说没法根除了。”

小于眼里滑过复杂:“为什么不问我借?”

“干缉毒的能挣几个钱啊,问你借,”傅承灿笑着拍了下他肩膀:“激光大十几万呢,我这程度的不得给你借破产啊。”

小于别过脸去,鼻子抽了一下。

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问:“听说小陈也在北京,你跟他还联系吗?”

“联系啊。”傅承灿坦然地说。

“那你们.....”小于略微一停顿:“还打算在一起吗?”

“这谁知道呢,看缘分呗,”傅承灿笑笑说:“人得考虑现实不是,二十五六的时候不懂事谈个轰轰烈烈的对象过过瘾就够了,三十了谁不想安稳呢,每天担惊受怕的干嘛,对吧。”

“我现在有钱有时间,和谁谈不行,吃回头草属实没什么必要。”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自然极了,仿佛字句都是真心实意,但在小于看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你不用在乎我的想法,”小于缓慢而认真地开口道:“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让我放心,我承认,我是比较担心你跟小陈和好会第二次受伤,但如果你想,我只会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