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树和刘秉阳出现在见面会现场,热切地与观众进行互动,被问及男主为何缺席现场时,黎嘉树走了下神,马上有记者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追问两人绯闻的真实性。
黎嘉树回答的依然是公司那套话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给自己和傅承灿留下各种可能性。
而与发布会现场热闹嘈杂相对的,是那间密闭病房。
此时此刻,破败的病床“吱呀”松动了一声,躺在床上的人极其、极其缓慢地睁开一条眼缝,空洞涣散地望向天花板,手指尖抽搐了一下。
傅承灿闻到自己身上有浓重刺鼻的药膏味,皮肤好像变薄了许多,有很多凹下去的窟窿,神经已经敏感得能感知到一缕冷风从顶部排气扇吹进来,钻进骨髓里,冻得他浑身哆嗦。
他正要用脚尖勾过床边的被子,忽然听到什么东西“咚”一声落地的声音。
那动静很轻微,但接连不断,一下又一下,透露着某种急切。
他手指又紧接着剧烈抽动了一记,带着某种预感,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源的方向。
那扇排气窗。
不断有小石子从窗隙里扔进来,砸在地上,很快,一只熟悉的有力大手出现在窗户边缘,手的主人正尝试让自己站得更高,直到能与他相见。
就这一刻,长这么大,就这一刻。
傅承灿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更加模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住眼眶,他怕自己看不清窗户后面即将出现的那张脸,赶紧抬起胳膊抹了把眼睛。
也就是手背贴近的同时,他看到自己掌心有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傅承灿。”
“傅承灿。”
急切呼喊将他片刻的出神拉回,他挣扎着要下床,却怎么使力都无法把自己撑起来。
“别起来,盖好被子。”
陈青颂踮脚站在石砖上,有点费劲地扒着窗户,下巴仰起,用一种刻意压低但又难掩情绪的声音跟他说:“你睡了好久。”
久到我差一点就要走了。
“……”
傅承灿迟钝转头朝他看过来,似乎感知到了他话中背后的庆幸一样,眼底初见的激动瞬间黯淡下来,他余光一点点挪到自己的掌心,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种复杂和直觉。
“你是小猪吗?”陈青颂又说。
他察觉傅承灿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自己可怖的掌心,便开了个玩笑试图转移他注意力。
话落之后,傅承灿还是没有出声,昏暗的病房里安静了好久好久,久到陈青颂以为傅承灿像医生说的,那样记忆混乱神志不清,可能暂时无法正常交流。
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想最后跟他说几句话:“你....”
“陈青颂。”
傅承灿突然开口。
他的嗓音非常难听,像喉管被利刀硬生生劈裂两半,每一个字都泣血带哑,音量也很低,轻轻的,明明微弱成这样,陈青颂却还是在窗外听到了。
就好像傅承灿的所有声音,无论欢愉、痛苦、还是如今的麻木,他都能听到一样。
陈青颂有种他即将要问什么的强烈预感,没接话,只放轻声音勉强笑道:“你配合治疗,好好治病,乖一点,好不好?”
傅承灿头完全歪过来对着他,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重复:“陈青颂。”
他就这么凝视着他,用目光无声地、锲而不舍地追问。
陈青颂突然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嗓子里涌上一股梗塞,眼眶也突突跳起来,松开扒着窗户的手,头低下去。
“…….”
于是房间重归于寂。
床单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