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青颂在审讯室里安静地坐着,身上哪哪都疼得厉害,他低头抠着自己的手心,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时,衰败无光的眼睛微不可见地亮了一下。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位姓马的局长,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先是回视了自己一眼,然后嘴唇嗫嚅纠结,半晌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陈青颂看着他,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有点恍惚。

审讯室里静悄悄的。

良久过后,陈青颂收回投出去的视线,敛下眼睑,忽然低下头自顾自笑了声。

“这个.…..”

马局双手搁置在桌子上,搓了搓大拇指道:“我从个人信息那里了解到你刚满十八,离家出走很多年了吧?其实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和父母关系不好也不少见,陈总刚才在电话里托我问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日子不顺心的话,随时可以回去找他。”

“你看,你父亲即使再婚了也记挂着你,这次的互殴事件我就当你是初犯,从轻处理,双方的赔偿和法律责任有你父亲善后,你要给他回个电话吗?”

陈青颂没说话。

“你在这边有朋友吗?叫他来接一下你,我看你伤挺重的,要不....”

“没有朋友。”陈青颂低低地说:“我自己能回去。”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

陈青颂闭上眼,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

警局离烧烤摊不远,陈青颂一步步走回去的,他摩托车还在那里,车把手上挂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有给傅承灿做好的盒饭,本来是打算下班之后给他送过去的。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心想,还是不去了。

他现在只想休息会儿,从车把上拿下盒饭,找了个路边安静的街道随地一坐,想抽烟,又没力气掏口袋。

他盯着手里的盒饭看了会儿,担心作祟,还是强忍疼痛拿出手机,给傅承灿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接通。

“喂?”傅承灿说话不太清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