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尝试进入状态,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化妆师前去开门,对来人说:“来了,快进来。” 从镜子倒影里,傅承灿看到黎嘉树高瘦笔挺的身形。 他今天穿了件米色长款风衣,下面杏色垂坠感牛仔裤,脖子间围着厚实温暖的围巾,手上还提着三杯咖啡。 “很冷吧外面,都降温了。”化妆师冲他笑笑。 “嗯,顺路买了杯喝的,暖暖胃。”
黎嘉树淡淡一笑,把两杯咖啡从袋子里拿出来,然后把有袋子方便拿的那一杯递给了化妆师:“多拿了一个糖包,在袋子里,怕苦的话可以加。” 化妆师受宠若惊:“谢谢,哇,这个牌子好贵的....” “是的,今天得努力搬砖了。”黎嘉树笑着说。 话落,他绕过化妆师走向傅承灿,在离他一定距离时礼貌停下,然后把手里的咖啡放在了他的化妆台上。 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轻微点了下头,以表打过招呼。 傅承灿在那天初见时没怎么拿正眼瞧过他,这一下子转头看过去,恰好和他对上视线,黎嘉树无论是眉眼还是轮廓走势都非常温润自然,和赵霄凌那种妖气冲天的完全两个类型。 也不知是不是看走眼的原因,傅承灿感觉这人在和自己对视的一瞬间睫毛颤了下。 “谢了。”傅承灿瞥了眼咖啡:“我不爱喝苦的,你拿走吧。” 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黎嘉树表情依旧沉稳,只是把化妆台上的咖啡拿走,又把另一杯放在了他面前。 “这杯是果茶。”他提醒。 傅承灿诧异地挑了下眉。 这人.... 黎嘉树放下饮料便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傅承灿,化妆师给他染发的过程中,他全称保持专注背台词的模式,即便被化妆师多嘴打扰,也没有理会。 很公私分明的一个人。 由于染发费时,正式开拍已经两小时后,乡镇里天黑压压的,气温也低,所有演员身上都穿着单薄的校服,傅承灿因为要被按在地上拍霸凌戏,跪到一半膝盖就冻得泛出大片青紫。 篮球接连不断地往身上砸,黎嘉树看着挺温和一人,进入演戏状态后较真得可谓亲妈不认,哪里情绪没到位,不用刘秉阳亲口提醒,自己主动要求重拍。 傅承灿怀疑他那杯咖啡是提前用来给自己消气用的。 他不喜欢这种被对方压着戏的感觉,于是忍住膝盖上的剧痛,每一次重拍都竭尽全力保持最佳状态,故意跟对方飙戏似的,恨不得一条比一条进步,一条比一条自然真实。 最后刘秉阳激动一拍板,喊:“OK!过!” 控制住自己双臂的群演手一松,傅承灿整个上半身都萎缩了下去,膝盖跪在冰凉粗糙的操场上太久,冻得失去知觉,他手抵住地面想把自己撑起来,腋下忽然传来一股力一条胳膊扶住了他。 黎嘉树体重比他轻,撑着他稍微有些吃力:“你还好吗?” 傅承灿没搭理他,弯下腰去把裤腿卷起来看了看,膝盖那块的血管都鼓起来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血点,看起来像是血液随时要爆出来似的。 他从黎嘉树手中把自己胳膊抽出来,摆摆手说:“小事儿,死不了。” 黎嘉树还想再伸手扶他一把,傅承灿却迈开腿,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朝化妆室走过去了。 陈青颂接到傅承灿视频电话的时候,正在烧烤摊给客人烤串,他新找了个临时工兼职,烤炉温度太高,他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老头背心和黑色大裤衩,嘴上叼根烟,眯着眼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火。 傅承灿一般不会打视频,应该是有重要的事,陈青颂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接了,连线一接通,屏幕中立刻出现一截贴得非常近的紫红色膝盖。 接着就是傅承灿浮夸的哀嚎。 “好疼啊,太疼了,我要瘸了。” 陈青颂摇蒲扇的动作一顿,把手机举近看了看,皱起眉:“你干什么了。” “我被人按在地上用篮球砸,他们打我,踹我,还骂我是臭哑巴。”
傅承灿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对准自己的脸,五官挤出一个眼歪嘴斜的扭曲委屈表情:“颂,我不挣钱了,咱俩偷电瓶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