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傅承灿挑事儿在先,纯粹是自作自受,陈青颂没生他气就不错,本来打算让他自生自灭,奈何傅承灿叫唤得太瘆人刺耳。

陈青松嫌他聒噪,看了傅承灿流血的舌头一眼,转身去自己屋拿出药箱,指着沙发沉声命令:“坐过去,赶紧。” 傅承灿哀怨又欲哭无泪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陈青颂挨着他坐下,打开药箱拆开一袋白色粉末,说:“舌头,伸出来。” 这句话换平常肯定够傅承灿骚个没眼看,但眼下他不敢造次,只能乖乖伸出舌头,半眯着眼颤抖着睫毛看陈青颂把药粉一点一点洒在自己舌头上。 他以为会很疼,结果触感只是冰冰凉凉的。 药粉见底的那一刻傅承灿就要把舌头缩回去,陈青颂眼疾手快地捏住他下颚,阻止他这个行为道:“等它化了。” 傅承灿双眼睁大,急切地支支吾吾,陈青颂一脸茫然,傅承灿激动得甚至比划出了自己在剧组学的手语。 陈青颂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矫情个什么劲儿:“忍着,流口水而已。” 傅承灿两眼一黑,翻了个白眼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一缕口水从张开的口腔缓缓流出,顺着下巴一路下滑。 陈青颂看着他一副绝望的死样,面无表情,但还是从茶几底下掏出一块抹布,随手给他擦了把脸。 就这样,傅承灿口水一直流,陈青颂抹布一直擦,两个人熬了十来分钟,药化了,抹布也湿透了。 陈青颂拿着抹布站起来准备洗洗的时候,还嘲讽似的嘀咕了句:“这么能流。” 傅承灿头回痛恨自己耳朵那么好使,他感觉颜面尽失,猛地扯过靠枕自暴自弃地盖在了自己脸上。

兴许是陈青颂咬得确实太狠,傅承灿疼得一晚上嗷嗷骂个不停,第二天一早,他顶着黑眼圈敲响陈青颂的房门,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开饭。” 陈青颂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舌头都成这副模样了怎么还想着吃。 他换好衣服,下楼打了袋豆浆油条,临走前本来打算捎两包咸菜,一想傅承灿烂舌头,又给放了回去。 傅承灿吃油条的时候没敢生吃,掰碎了放豆浆里泡软,再吹凉,才敢放进嘴里,反观陈青颂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没吧唧嘴,但每一个流利吞咽的动作在傅承灿看来都是一种挑衅。 傅承灿越发郁闷,脸色显而易见的臭,陈青颂放下喝空的碗,注意到他面前那碗纹丝不动,问:“很烫?” 傅承灿舌头顶了下腮,烦躁,偏过脸看窗。 陈青颂没说什么,沉默着把他那碗拿过来,倒进自己的空碗里,然后又倒回去,反反复复。 这是小时候他妈妈教给他的,说不要用嘴随便吹别人的碗,如果要降温,这样也可以凉得很快。 傅承灿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他,侧眸的那一瞬间窗外穿透一束晨光,倾斜着打在陈青颂的侧脸上,光影温暖,能看到他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 傅承灿这才发现,陈青颂睫毛是中间短眼尾长的。 他第一次见陈青颂的时候觉得这人长得太凶狠,尤其是眼型,不笑时总有股死气沉沉的血腥味。 但现在这么乍一看,陈青颂眉目舒展时,其实还挺好看的。 陈青颂估摸着豆浆凉的差不多,把碗推给他,抬眼时却看到他正出神地盯着自己看。 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陈青颂微微弯了弯眼角。 他淡淡地说:“傅承灿,你又流口水了。”

第28章

因为舌头肿痛吐字不清,每天还断断续续流斜斜,傅承灿整个人像蔫了一样,减少社交,一连几天没有出门。

离奇的是陈青颂也闭门不出,问他,只说工作不合适,辞掉了。

傅承灿感觉他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比如晚上睡觉前总会三番五次地检查房门反锁,透过窗户看楼下是否有陌生车辆,深夜楼道传来脚步声,他也会第一时间下床,去厨房拿刀,然后警惕地趴在猫眼上朝外观察。

傅承灿怀疑他有被害妄想症。

陈青颂给出的解释是他去贵州后,王湛虎来家门口蹲守过一次,以防万一,警惕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