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颂送他下楼,出了楼道之后刘秉阳转身冲他道谢,顿了顿,又问:“有烟吗?”

陈青颂没说什么,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抛给他。

刘秉阳平时不怎么抽烟,不会,点烟的时候逆着风,按了三四下没点着。

陈青颂也不帮忙,就这么看着,刘秉阳感觉自己今晚出尽了洋相,眼下又废物得连个烟都点不着,心里堵得慌。

他想起昨晚傅承灿在床上跟自己半真半假的甜言蜜语,情绪翻江倒海地倾覆下来,眼角很快就湿了。

他没好气地把烟又抛给陈青颂,说:“什么破烟,不抽了。”

“不会抽别抽,”陈青颂也不惯着他:“走了。”

“哎,等会儿,”刘秉阳在背后叫住他,嗫嚅片刻,似是不甘心道:“他一直这样吗?”

陈青颂有点不耐烦:“哪样。”

“他没有喜欢的人吗?”刘秉阳说着嗓子都开始喑哑:“说话那么难听,跟没有心似的。”

陈青颂心说傅承灿说话难听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况且跟傅承灿上过床猛烈追求过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哪个不是笑嘻嘻地来哭唧唧地走。

每个都以为自己是能降住海王的回头岸,到头来还不是让傅承灿渣得团团转。

“不知道。”陈青颂说:“没事我走了。”

“我说等一下!”刘秉阳骤然拔高音量:“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行吗?”

陈青颂没回头,背对着他:“讲。”

“他带回家的这些人里,有他没碰过的人吗?”

陈青颂脚步一顿,有。

我。

他的沉默让刘秉阳更加焦躁,连声催促道:“喂,你说话啊。”

陈青颂抬眸看了看头顶的路灯,他此刻正站在灯柱正下方,灯芯周围有蚊虫在飞,昏暗衰败的黄光映射在他身上,拖出地上一道长而挺拔的背影。

半晌,他嘴皮一掀,沉声开口:“没有。”

........

接连几天傅承灿都没出去拍戏,陈青颂在家养伤,两个人每天只有吃饭时会坐在同一张桌上说几句话,其余时间各自待在房间,傅承灿直播,陈青颂锻炼。

上一次双人舞之后,陈青颂再也没同意和傅承灿配合出镜过。

就连收益的钱,也没要。

这天傅承灿一觉睡到下午六点,浑身酸痛,打算出门做个按摩,再趁机喝点小酒。

从家到按摩中心距离稍远,他不想打车,敲了敲陈青颂的房门,让他陪自己一起去。

陈青颂说:“不去。”

傅承灿点点头,说“好”,然后从他床头柜上拿起机车钥匙,说:“我自己骑过去。”

陈青颂几乎是立马站起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上回把车停人行道上扶老太太过马路的是不是我?”

陈青颂心说你有脸说,就因为这事儿他那辆车差点被扣留,交了罚款不说还被批评教育了一顿。

“我再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傅承灿好整以暇地抱胸看着他,陈青颂心里憋屈,但不得不妥协,冷着脸道:“走。”

故里澜庭按摩中心位于城市中央,装修气派奢华,地下车库进出车辆多为百万豪车,傅承灿发现这么个地儿是因为以前跟个喜欢搓澡的富二代谈过,这儿消费水准他平时负担不起,但偶尔割肉奢侈那么一把,体验一下问题不大。

来之前他本来觉得陈青颂可能会怯场,毕竟这种地方他也没来过几回,但当陈青颂和他一起站在澜庭门口时,傅承灿却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明显的厌恶。

是的,厌恶。

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