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颂被他打得脑袋往后仰了一下,捂着额头嘶冷气道:“你激动什么。”

“我造你黄谣你不生气?操!你倒是说清楚我他妈流什么了?!”

陈青颂嘴唇嗫嚅了下,其实他也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就算确定了也不好意思讲出来。

傅承灿却被他的沉默激得怒火更甚,大手一下子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脑袋往前一推,撞到自己胸口上:“来!张嘴!老子现在挤出来喂饱你!”

陈青颂脸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上,他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情绪明显比他淡定得多,甚至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种向日葵味的清香上。

他用胳膊环住他的腰,一点点收紧,低低地说:“好好闻。”

“用了我买的沐浴露吗?”

“滚一边……”

傅承灿要扯着把他推开,陈青颂抬手揉了揉他金灿灿的头发,像在克制隐忍着什么东西,嗓子都哑了半个调。

“抱一会。”

“乖。”

………

北郊地下拳馆里充满浓郁血腥味,林默川平仰在拳台上,克制着将粗重呼吸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的眼球因暴力冲击从眼眶脱落一只,连着几根肉筋半掉不掉地挂在下眼睑上,鼻梁塌陷,满嘴碎牙,五官毁烂得看不出半点人样。

陈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压在他身上,他脸色阴沉而毫无波澜,正麻木地将刀尖一下又一下捅进死人的后脑勺。

他薅起陈骐被捅出血窟窿的侧脑,接着又缓慢拔出自己手中的刀,深红色的血从刀尖流向刀柄,顺着他掌心股沟蜿蜒而下。

陈骐的手上还戴着钢牙拳套,陈青颂分别给了他们二人武器,捅死陈骐的凶器,就是此刻自己手中的这把刀。

真的死了。

陈骐的武力值在他之上,他从被扔上台就一直遭凶狠重锤,眼球爆裂而出的那一刻让他彻底疼到失去控制,刀尖一进一出,直直插进陈骐太阳穴里。

林默川的心跳在脑浆喷溅到脸上时加快了那么几秒,他就算曾经危害过别人性命,也是借各种压迫手段逼人自杀,从来没有让自己亲手沾上过血。

这是第一次。

看着已经失去呼吸的陈骐,林默川知道,自己又被陈青颂摆了一道杀人罪名。

内心的烦躁和隐隐腾升的怒气交织,林默川不解恨,又抄起刀来往陈骐的尸体上连捅了几下,然后满脸嫌恶地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他把凌乱带血的头发往后抹了一把,拳馆外忽然传来轮椅滚动地面的声音,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诧异转头,看到最不该出现的两个人出现在台下。

阿衡和白山。

断裂的脚踝致使他无法走到台下,他仍躺在地上喘息起伏地恢复体力,看到二人后只怔愣一秒,便转回头来闭上了眼睛。

他不太想面对阿衡,白山却推着阿衡靠近拳台边缘,阿衡抬头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

他掌心的血正往下流,穿过指缝染脏了阿衡干净白皙的手,白山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抬手,把阿衡的手腕拽了回来。

阿衡依然是仰望的视角,他脸上没有林默川想象中的心疼和痛苦,而是一种平和,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今天这种局面的、释然的平和。

周遭安静了许久,阿衡轻声叫他:“默川。”

“......”

“自首吧。”

林默川听到这话时又愣了下,有点不敢相信这三个字出自自己相爱了十五年的爱人,他缓慢转过头去看向阿衡,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自首。”

阿衡同样一字一顿地坚定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