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小姑娘确实和淮南不一样,她们的声音温和而圆润,如珠玉滚落,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方时素见贺灵一直跟在身边,好奇又向往地看着与她同龄的小姑娘玩耍:“怎么不同她们一起玩?”

长公主道:“她如今还不熟悉,怕在这些小姐面前出丑。”

“这算什么,宴席本就为了热闹,输输赢赢有什么要紧的。”她道,“当初我在宴席上玩这些,可从来没赢过。”

景阳道:“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你搞砸了多少个宴席。”

“嗨。”方时素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一行人走到个僻静处:“先前我同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方时素看了眼贺灵收了笑容:“孩子才刚回来,你就舍得早早地把她嫁出去?”

贺灵的动作一顿,无措地看着长公主。

这几日学得东西太多,她没有余力去想其他的,都快忘了,这次来皇城,除了回到她母亲身边,还是为了她的亲事。

眼下她也过了十四,再过几个月便是她十五岁的生辰,不少小姐在十三四就已经定好了婚配,而她现今,还没有议人家。

贺灵默默抓住腰带。

她没怎么想过自己的婚事,父亲似乎也不在意这事,自己总觉得年岁还小。

如今忽然当着她的面说起婚事,贺灵又觉得突然,又有几分紧张。

裴远章。

她知道裴远章是母亲看中的人,也听过几句旁人对他的评价,不外乎是端方君子,不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只是她的梦还都是同好友一道冒险,并不知晓这春闺梦里有何让人动心的地方。

只是大家都说是好呢,她母亲也看中,为她筹谋,这婚事应该是不差的。

可她才刚回来啊。

长公主心里也舍不得:“定下之后自然是要在我这里留几年。”

“你倒是打了个好算盘。”她停顿片刻,“我看贺灵陪着咱们也闷得很,多少同皇城的小姐们说上几句话。”

“是。”

贺灵只得带着长福返回到宴席上。

见贺灵离开,长公主才问道:“怎么,裴家不满意?”

“你的女儿,哪里会让人不满意。”方时素叹气道,“只是你确定就这样匆忙地让两个人定下,虽说咱们都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可这两个孩子毕竟没怎么相处过,也不知道是否契合。”

方时素停顿片刻:“你也没问过,贺灵喜不喜欢。”

“两人还未见过有什么喜不喜欢的。”长公主道,“再说远章这孩子的秉性我都清楚,自然不会委屈灵儿。”

方时素却不赞同:“我与他朝夕相处,远章这孩子品行上确实挑不出错处,可这婚事又不是策论,不是说人好,便是好的。”

“终归还是要灵儿喜欢,两人合适才行。”

“喜欢?”长公主讽刺道,“方时素,你也近耳顺之年的人了,张口闭口还是这些空泛的蠢话?”

方时素并不生气,只沉默不语,眸光中带着些许复杂,甚至隐隐,还有些心疼。

她抓住长公主的手,柔声道:“贺灵同你不一样。当初你孤立无援,眼下你承皇帝盛宠,贺成州也算是争气,婚事于女子确然重要,可你也不必,太草木皆兵了些。”

“眼下虽是如此。”长公主按着太阳穴,“可这富贵荣宠,谁又知道能持续到何时,我不早早为她盘算,为她选最好的,日后若有什么风浪,有什么意外,若我疏忽了,谁来护着她。”

爱子之心拳拳,方时素没有理由,去跟一个满心为儿女筹谋的母亲说什么重话,只化作一声轻叹。

“你也能看出来。”景阳道,“灵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