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费力地看清面前的人:“我何时与他过不去的,不是你心?中?不快,想继续听?么。”
贺灵愣了一瞬。
实话实说,她确实想继续,可?是言却这才恢复多久,哪能因为她损耗太多,细水长流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那就弹些简单的吧。”君承道,“我与你相合。”
言却点头,欢快的乐曲随之流淌,确实不是什么难作的曲子,君承手指点着拍子,轻轻哼唱起来。
君承的嗓音便是他的乐器,低沉清润,仿佛用声音织造出一片辽阔无际的原野,而言却的琴声似黄鹂清亮,在这片原野自由纵歌。
并?不是多欢快跳跃的曲子,可?贺灵就听?出了些愉悦,她忽然也想加入其中?,加入这片原野和原野上的鸟雀中?。
可?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乐器,她也没有太高的造诣,用日常的器具就能敲击出乐声,只?能羡慕地看着两个人在声乐中?默契徜徉。
“小?姐想一起么?”言却手搭在琴弦上,“府上不是有一架古琴?”
贺灵品了口花酿,虽然有些心?痒,还是拒绝道:“听?着却不怎么相配,还是算了,无端破坏了你们的好曲子。”
“这是什么曲子,先前倒是没有听?你弹过。”
言却垂眸笑了笑:“不过是随手乱做的曲子,不敢在小?姐面前献丑。”
“小?姐若是不嫌弃,再听?一曲?”
贺灵自然愿意。
只?是她没想到,这再听?一曲,一直听?到了金乌西坠,她不得不离开,但?又约好了明日再来。
最近太过压抑,在言却的乐曲声中?还能得到放松和喘息,贺灵一连几日,都在宅院里度过。
这几日君承也没再同她说什么逾矩的话,更没什么动作,仿佛他是同她一样有些失意的人,在言却的曲声中?得到慰藉,同他的关系,也比先前缓和了不少。
“小?姐。”小?厮匆匆赶来,“先前咱们府上定的寝具做好了。”
“唔。”贺灵应了一声,“你让他们安置在我房间中?,一会?我去看看。”
“是,小?姐。”
贺灵在阳光下眯了一会?,才走去卧房看新?打的木床,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工匠做出的图纸是什么样子,可?见着面前空荡荡的床,鼻尖却无端有些发酸。
太像了,眼前这个同裴远章院中?的那个太像了。
贺灵甚至想,若是她着手布置,所用的色彩,竟然同裴远章所用的一般。
这几日被短暂压下去的情绪一股脑又涌了上来,贺灵心?绪复杂,逃一样的,快步走出房间,正撞上前来看她的言却。
“怎么了?”
贺灵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言却耐心?地等她继续道:“我总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丢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事?的贺灵。”言却向前一步,见贺灵并?没有排斥,轻轻抱住她,“总有些人,是我们没有办法把握的。”
贺灵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可?我明明,能待他好一些的,我明明能回报他同样的心?思和付出。”
“贺灵。感情一事?上没有回报不回报,亏欠不亏欠的。”
言却道:“或许在为你做这些的时候,裴公子已?经从其中?,得到了他想要的。”
“你有他的欢喜,合该高兴些才是。”
寒风吹得凄然,贺灵刚启唇要说些什么,随风送进来一道分外严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泪光中?,程肃仍覆面正立于阶下,声音中?,是她从未领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