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缓了缓,擦掉腮边的眼泪,可转瞬又有泪珠从眼眶中滚落,贺灵抽抽噎噎,说?不出一句话。
侍卫见?状拍了拍长福的肩膀。
“长福姑娘。”侍卫道,“不如,咱们先出去吧,让贺小姐单独待上一会儿。”
长福看了贺灵一眼,点点头,随护卫一齐出去。
门甫一合上,就听?到里间不再掩饰的抽泣。
不该让小姐来这里的,长福想?。
可是贺灵却?不这么想?,她视线模糊,手轻抚着桌上的瓷瓶。
这不过就是一个插花的小瓶子?,毫不起?眼,甚至没有几分用处,她也只是在一时兴起?的时候,会随意摆上两?只,可裴远章还是这样用心准备了。
桌上铺着的绸布,糊窗的纸,银钩的花纹样式,他是怎么能处处想?到的。
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为嘲弄轻贱一个人?,当真要付出这么多?
皇城的人?对挑拣来的妻子?,都会这样苦心经营,那些浪荡花间的妆晃公子?,也都这般贴心细致么?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突然就出了事。
裴远章,裴远章,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他的关切都是真的,他的偏爱也都是真的,而一开始错的就是自己,是自己识人?不清,白白糟蹋这样诚挚深厚的一番心意。
难道要她像话本里的那些可怜配角一般,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晓自己失去了什么,才明白自己曾拥有什么,辜负了什么。
裴远章,他人?究竟在哪,他要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不是得了皇城无数姑娘的芳心,不是高?高?在上,不是冷心冷情,可如今做的这些,又是什么?
裴远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