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骤然一偏,她被重重抵在?床架上,眼前欺近的面容分明带着笑,又满是让人不可忽略的怒意,贺灵一瞬间知?晓自?己做错了也说错了,他?这样清贵的人,方才的话根本就是在?辱没他?。
可是她身上还有什么能留住眼前的人?
“贺灵,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可以轻贱,嗯?”
贺灵咬着唇避开?他?的视线。
“看着我。”
她被吓得一颤,眼睛立马又变得湿润,半滴泪珠挂在?下眼睫上。
这眼泪丝毫不让人觉得怜悯和心疼,反而同点?点?星火一样,让人越发气氛,越发想?……让她哭得再凶一些,再可怜一些。
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又加大了几?分,贺灵紧皱着眉头,仍旧不敢说话,也不敢不听从他?的话,缓缓地抬起头。
眸光刚落到面前人的下颌,手上的禁锢被松开?,还不等?她喘一口气,下巴被人扣住,她眼前骤然一白,人被紧紧地压在?床架上,唇上是并不温软的触觉。
贺灵呆愣愣地承受着一切,她的视野中只有他?高挺的鼻梁,眸光微转,能看到房间局部的摆设,也能看到他?垂落的发丝,已经同她一样睁着的眼睛。
这应该是情?人之间最温馨亲密的吻,却被他?用作惩罚他?吻得又用力又强势,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压制住她全部的动作,两人间的一切都只能由他?掌控和带领,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
太多了,程肃拿走得太多了,贺灵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都被他?夺走,轻飘飘得只剩下躯壳,马上她的气力连这个躯壳就要支持不住。
可他?又这么紧地贴着她,身上的温度灼烫,不会让她滑落或跌倒,只会用他?的温度和气味,不断地侵占她,不断揉进她的身体,从内里融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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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只能没用地依附着,紧紧地拽着程肃,眼前这些异常的一切明明是他?给予的,可她能依仗的,却也只能是程肃。
贺灵无?力地抓着裴远章的衣服,再承受不住更多,要将人推开?,可腰间的手臂却越发用力,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刻,裴远章才松开?她。
他?面色不变,沉着脸同她拉开?距离。
贺灵胸口剧烈起伏着,抓着床架看向?一边,下巴又被抬起,轻轻转向?裴远章的方向?。
贺灵根本不敢看他?,垂着眼,抵在?唇下的拇指轻轻动了动,缓缓压在?她的下唇上,顺着她的嘴唇摩挲。
呼吸和心跳都难以平复。
“讨厌么?”
贺灵想?了想?,诚恳地摇头。
她听到程肃轻轻笑了笑,似乎不再有方才的怒意,身子又往她的方向?挪动了些。
太贴近的距离,太浓重的,让人迷糊的冷香,贺灵下意识地抵住裴远章的肩膀,想?多给自?己争取些空间。
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这样的抵抗对裴远章绵软,甚至如同轻抚一般,他?只垂眸看了一眼,再抬眸,又覆在?那张花瓣一样的唇上。
同想?象中的一样可口香甜,一样让人舍不得放下。
贺灵睁着眼睛,下一瞬裴远章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眼前一片漆黑,其他?的感官变得格外地清晰又蠢蠢。
温柔又珍重的动作让人沉溺,耳边纠缠的声音似乎要将她的面颊和脑袋点?着一样,贺灵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个人正在?做什么,整个人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不烫的,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死死地拽着面前的人,躲避他?太过冗长的温柔。
“怎么了?”裴远章松开?她,用额头抵着贺灵的,“额头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