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缓慢驶入车流,然后微微皱着眉心,思考一会,“棠小姐上次说要思考一下再答复我,但到现在没有答复,不过也没有拦着我给她找新保镖。”
“既然她都没有拦着你。”程时闵点点头,“你就不要像上次一样,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后面又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出国又后悔,结果自己偷偷躲到厕所打电话给我说不走了……”
像这样的电话。
程时闵不知道接过多少次。
也基本都在棠悔那边传出好消息的时候,要么就是她成功完成继承遗产的条件,要么就是她身边新来了一位得力助手,要么就是她做成了什么上报纸上新闻的大项目……
每一次。
隋秋天都打电话给她。
也不跟她说清楚前因后果,就用一种已经下定决心的声音通知她,表姐,我现在还不能走。
然后莫名其妙地跟她说
因为棠小姐马上要出国,需要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
因为棠小姐的眼疾治疗在很关键的阶段,她需要督促,不然就会偷懒不想治疗。
因为棠小姐今天早上摔坏了花瓶,手受了伤,需要时间康复。
因为棠小姐今天淋雨了,因为马上要到棠小姐生日了,因为棠小姐今天生病了,看起来脸色很差……
因为棠小姐,因为棠小姐。
程时闵听这句话听得耳朵快起了茧,她不知道那位棠总笼络人心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才骗得隋秋天这么忠心耿耿替她卖命?
但总之这次。
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隋秋天能彻底下定决心,不再续约。
“反正这次你不能再犯傻了。”回忆结束,程时闵语重心长地强调,“知道吗?”
“我知道。”隋秋天说。
在漫长的车流中停了一会。
又像是自说自话那般强调,“况且我有事对不起她,必须要走了。”
“什么?”程时闵没明白,“你还能有对不起别人的事?”
隋秋天不说话。
程时闵看了她一会,觉得她估计不会开口,便说,
“那好,我不问了,你专心开车。”
之后一路。
隋秋天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看向手机,她双手攥紧方向盘。
目不转睛地盯着开往台市的道路,仿佛刚刚没有听到过程时闵的疑问。
是在路过港口的时候。
她们接上了从潮岛坐船过来的姨妈陈宝君。
陈宝君这些年一直住在潮岛老家,盼着等程时闵在曼市买房之后就把她接过去养老。
程时闵是陈宝君省吃俭用,从小岛城供出来的大学生,平时工作也相当努力,经常加班加点,而曼市寸土寸金,房价不是普通人耗命打工就能够到的。
再加上程时闵也只是棠氏集团下众多小职员中的一个,月薪加上奖金,也存不下多少买房钱。
也就只能让陈宝君一直在潮岛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而陈宝君得知隋秋天是棠悔的保镖之后,也多次“提点”过她,总是时不时就念叨着隋秋天小时候在家里住的时候,她给隋秋天送饭送菜,摸着黑给隋秋天缝裤子缝书包结果手扎出血的经历……
隋秋天不记得有发生过这些事,但也始终对收留过她的陈宝君保持尊敬的态度。
平日过年过节,她会寄去一些白山山顶分发下来的昂贵礼品,陈宝君五十岁大寿那年,她陪棠悔去国外出差,但也发了一个大红包过去。
只是。
这一切都不应该和棠悔扯上关系。
隋秋天并不接受,陈宝君试图让她去吹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