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跑到棠悔那一边,替她开好车门,一只手拦在车顶,另一只手手腕悬空在棠悔惯用手侧,也出声提醒,

“我在这里,棠小姐。”

棠悔这才稍微松了始终护紧身前公文包的手,一只手伸出来,摸索着,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拎好公文包。

动作很慢地下了车。

隋秋天将放在车边的盲杖递到她手中,等她撑稳,才跟在她身后关上车门。

然后再回头,便发现

棠悔手中那只公文包似乎有些重量,勒得女人手背血管微微突出。

“要不还是我来吧。”她再次提出。

“不用了。”

棠悔婉声拒绝。

仍旧选择将公文包亲自拎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拄着盲杖,

“走吧。”

隋秋天只好跟在她身后。

时刻注意她身前的路,也注意她是否会因为这一段路感到疲惫。

是在走了几步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自己手机放在车上没有拿,便有些茫然地喊住棠悔,

“棠小姐你先等我一下。”

棠悔停下脚步,安静在路边等她。

隋秋天一路小跑回去,拿了手机,看到苏南在这之后发过来的消息之后怔了片刻。

但也快步流星地赶回来。

看到棠悔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等她之后,稍微松了口气。

港口附近车辆繁杂,她不该让棠悔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她。

也不该犯这种将手机不小心遗漏的错误。

跑到棠悔身边之后。

隋秋天先是确认对方的确是安全无恙,然后才说,

“棠小姐你提前吃晕船药了吗?”

她知道棠悔晕船。

所以她们出行从来都是选择乘坐私人飞机。

但这次事发突然,她没有准备。还是苏南告知她,记得提醒棠悔吃晕船药。

“吃了。”棠悔说。

轮船开始鸣笛,提醒各位还在岸边的旅客尽快登船。

她们尽快向口岸靠近。

隋秋天不发一言。

慢步跟在棠悔身后,时不时看她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你很紧张吗?”在登船之前,棠悔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手机都掉了。”

不是责怪,像是揶揄,“这不太像是会出现在现在的你身上的事情。”

是的。

虽然隋秋天不敢自诩自己从不犯错,但和十九岁那年相比,她现在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应该道歉的。

但此时此刻,和道歉相比,她有一件事更想问。

“棠小姐。”也开了口。

“其实可以不用……”原本隋秋天想说不用为了特地照顾她而改坐轮船。

但又无法拥有这个自信,能够认定对方是真的为了照顾她才做出这个选择。因为没有人为她这么做过。

于是她盯着她们一前一后的影子,动了动唇,后半句话却有些说不出来。

但棠悔说了出来,“不是恐高吗?”

语气理所当然,就好像她的恐高是件特别特别大的事,甚至大过她自己的晕船。

隋秋天愣住。

轮船再次鸣笛,她们的影子靠近船身。棠悔没再多作解释,鞋底踩到她发着呆的影子,柔柔地笑了一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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