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悔将脸埋在她颈侧。
下巴处是她绒绒的毛衣领口。
额头和鼻尖处,便是她散发着热意的,细腻的,柔软的皮肤。
颈下。
是她散乱的、无措的,胡乱跳动的发丝。
一个拥抱。
无穷无尽黑暗里棠悔最需要的。
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小小的感知,她都不愿意错过。
隋秋天犹豫着,手掌很轻很轻地拍拍她的背。
然后,她把下巴抵到她的额头,用很微弱的弧度蹭了蹭。
稍显笨拙的、却比之前要稍微亲昵一些的一次亲密。
“辛苦了。”她对她说。
也像只和她在黑暗中相依为命的动物,亲昵地、生涩地蹭了蹭她的脸。
应该是车里没有别人。
所以这次,隋秋天只停了大概十几秒钟,就很是腼腆、也不太流畅地加上那句,
“宝贝。”
宝贝。明明是别人口中喊腻了的、随处可见的、甚至有些时候会惹人嫌弃的称呼。
但在隋秋天口中,就变得尤其珍贵。尾音不会特别轻佻地放轻,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都郑重其事。
还在说出口的时候,护了护她的后脑勺,将她抱紧了些。
所有的肢体动作,所有的语言,都表示,她是在很认真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宝贝来对待。
于是处在黑暗里的棠悔,真的很得寸进尺地将脸埋进她的肩膀,
“你亲亲我吧。”
也说,“宝贝。”
仔细算一下,她们在一起有三天了,亲也亲过三次了。
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棠悔还是能感觉到隋秋天整个人的体温,都在很明显地因为这句话而上升,并且飞速变成一个滚烫滚烫的小火炉。
“现在吗?”但她还是没有拒绝棠悔的要求。
“嗯,现在。”棠悔一点也不宽容地说。
“好吧。”隋秋天好像很为难。棠悔却不生气。她觉得自己到现在应该很了解隋秋天的想法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们都只在卧室里亲过。
在停放在人员来来往往的庭院里的车里亲吻,对隋秋天来说,又是一件新鲜的、需要学习和接受的事。
棠悔耐心等着。
隋秋天的下巴稍稍从她额头上挪开了,手也慢慢从她肩膀上拿走了
她用两只手护着她的肩膀,相当严肃地把她摆正。
棠悔想要笑,但还是乖乖配合。
也抬脸,努力在漫漫黑暗中去找寻隋秋天所在的方向。
隋秋天靠过来了,她还是那样紧张,呼吸有些不均匀,一会重,一会轻。重的时候怕吓到她,离远一些。轻的时候,抓紧机会离近一些。
一个摇摇摆摆的气球人。
棠悔安静地想。
唇是先落到眼皮上的。
一个。
像金鱼吐泡泡。
警惕,慎重,害怕泡泡破掉。
接着。
是第二只眼睛。
唇落到睫毛,颤颤巍巍的,像落下来马上就要飞走的蒲公英。棠悔被她亲笑了。
笑声不小心跑出来。
隋秋天很紧张。
马上按着她的肩膀和她分开,“棠小姐,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棠悔想自己可能确实是在说瞎话。她寻着隋秋天呼吸吐出来的方向,目光柔柔,“所以这次为什么是眼睛?”
隋秋天安静下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