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碰撞。

一道像是在叹息。

另一道,原本是奇怪,后面,慢慢变得怀疑,紧接着,是震惊

“棠小姐……”

隋秋天呆呆地问,也呆呆地搓了搓自己的膝盖,“你,你……”

“我只是问一下。”棠悔大概是知道她明白了,便松弛地靠坐在床边,抱着双臂看她,微微眯了眯眼,“看你的样子,那应该要等很久了?”

关于这个问题。隋秋天之前并没有思考过。但如果棠悔要问……

她耳朵红红。

攥了攥自己手中揪紧的衣领,颇为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太保守的人。”

“嗯?”棠悔有些意外。

“可能……”隋秋天扶了扶从鼻梁上滑落下来的眼镜,认真考虑过后,揪着衣领,小声地说,“可能,再过一年就可以了吧。”

“……”

不知道棠悔为什么不说话。

但隋秋天第一次和人讨论这种事,已经紧张得不行。所以,她都没有等棠悔回应,就自顾自地从床边站起来,弯下腰,躲躲闪闪地在床下面找来找去。

“我还是先给你把扣子找到吧。”

她说。

然后。

也很顺利地找到了那颗掉落下来的扣子。

那个时候。

她松一口气。

攥紧扣子,直起身

眼镜滑落下来。

视野模糊。

棠悔坐在床边看她,隐隐约约,好像在笑她,又好像没有。

“我找到了。”

隋秋天攥紧纽扣不敢松懈,像站军姿一样站在原地。也在棠悔即将开口,给出回应之前,很急地说了一句,

“你早点休息吧,棠小姐晚安!”

-

这就是隋秋天从保镖跃升为宝贝过程中,遇到的最大一个难题。

她不懂怎么面向棠悔的时候不紧张,不懂怎么自然地接吻,不懂怎么去和棠悔谈论这种平常的恋人都会要面对的事。

更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棠悔成为这样的关系,并且像这个世界上许多普普通通的一对那样,每天接吻,拥抱,牵手,甚至是……做最亲密的事情。

这对隋秋天来说是陌生的。

每一天都是陌生的。

以至于那个晚上,隋秋天在【宝贝守则】里面,写下“不要再当她的保镖”之后。

又兀自发了怵。

并且对自己刚刚不管棠悔反应就独自逃跑的行为产生很多的懊悔。

到底要怎么做呢?怎么才是一个好的恋人呢?怎么才能稍微大方一点呢?怎么才能不需要每件事都让棠悔来教自己呢?怎么才能……不那么紧张,不那么拘谨呢?

可能这些事讲给别人听,别人都会认为是什么“甜蜜的烦恼”,觉得她在炫耀自己有一个宝贝有多幸福。

但隋秋天是真的很苦恼。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个怪孩子,长大以后是个怪人,也不知道,如果当恋人,她会不会也是一个怪恋人?会不会总是惹棠悔生气自己还不知道?

这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方法如果没有人愿意听,那么,也许她可以付费找人帮忙。

她想这些事想了一个晚上。

以至于第二天起得很晚。

住院以来。

她的时间表变得不再那么准了。

她变成一个闲散的、暂时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的人。

今天棠悔没有很早就来?*? 敲她的门。

隋秋天不觉得奇怪。总不可能每天都让棠悔主动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