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呼出一口白气,背着棠悔想要往前走。
“先等一下。”棠悔喊住她。
“好。”隋秋天谨慎地停下。
棠悔便在她背上,把她刚刚披上去的外套,稍微往外裹了一点,裹住她们两个人的肩膀
冬天的外套本来就大,这是一件长款的蓝格子兜帽大衣,廓形很大,足够包住她们两个因为生病受伤而变得很瘦的人。
“好了。”棠悔把兜帽大衣顶上那一颗扣子,慢慢地给她系上,就很轻巧地拍了拍她的背,带着笑意说,“走吧。”
隋秋天也因为她的动作而笑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知道听见棠悔笑,她就想笑。
笑完之后,她背着她慢慢走。
然后发现她们两个,已经变成穿同一件衣服的笨重雪人。
不过没有关系。
隋秋天不急着去哪。
所以,她只是慢慢地背着棠悔,在这条干净而宽阔的大路上走着。
好像已经是习惯。
自从那次之后,她们每次来到这里做检查,都会在这条路上走一走,也就看着,那个秋季的枫树一点点变红,变灰,飘落,最后变得光秃秃。
像这样的季节更替,她们一起度过七次。这已经是第八次。
隋秋天没有说话。
她不问检查结果,也不安慰棠悔。
但棠悔从来是个强大的年长者。
她在隋秋天背上待了一会,便主动靠近她,在逐渐变得温暖的体温里,说,“隋秋天,你不要担心我。”
隋秋天“嗯”了一声,“我不担心你。”
“我保护你。”她很笨地强调。
棠悔沉默片刻,呼吸变得很轻,“可是我不需要你保护我。”
隋秋天停步。
她茫然地呼出一口白气,侧了侧脸,脸侧贴到棠悔的鼻梁软,韧,带着热意。
“为什么不需要我保护你?”她费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了。”棠悔说,
“我要你安全无恙地待在我身边,不需要时刻为我担惊受怕,也不需要为我难过,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什么时候牵我的手会比较不害羞。”
隋秋天没想到今天早上的局促被棠悔发现,也没想到,有一天棠悔会不需要她的保护。这种状况对她来说是茫然的。她是生疏的,对待她强大的、年长的恋人,唯一可以遵循的本能是保护。
“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棠悔笑了一下,将脸贴近她的耳侧,“记得吗?”
隋秋天艰难地张了张唇,“记得。”
棠悔“嗯”了一声,
“所以不要再总是想着你自己要怎么来保护我的事情。我的那些安保,我找来的保镖,我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来保护我们两个的。”
“把你的保镖守则丢掉,把你的警觉、不安,和所有与这份职业有关的事情都忘掉,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开心的话养一只白色小狗,不开心的话就不养,还是每年去体检一次,不要让自己近视加重,也每天都要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还是那些道别时的话,甚至语气也类似,却又和那个时候不太一样。棠悔紧了紧隋秋天的脖颈,声音轻了下去,像一片被保留到冬天的枫叶,被风轻轻刮到隋秋天的鼻尖,飘飘落下,
“因为这次我会保护你。”
“明白了吗?”她问隋秋天。
隋秋天想自己大概是冷到了。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重,“明白了。”
听到隋秋天的应答,棠悔舒出一口气。
她知道隋秋天不是会轻易答应什么事的人,但只要答应了,她一